怪客看着他，并没有回应。尼古拉把画框小心地靠在桌上，仔细看着：“这幅画
确有点意思，
是说，真从来没有见过这
恐怖、这怪诞画作。不过，技法远远谈不上好，只是业余水平，肯定和名家无关。出于猎奇心态，可以买下这幅画，但是价钱……”
说到这里，他声音骤然停止
，视线聚焦到画面右下方
处小小角落。他眼睛下子瞪圆，呼吸变得急促，脑袋里仿佛有什东西在轰鸣作响，让他简直有种血管都要爆裂感觉。
“上帝啊……”尼古拉喃喃自语着。
在这副被他评价为“恐怖、怪诞然而画技不佳”油画右下角，原本应当是作家签名地方，并没有任何法文、英文、意大利文或其他欧洲文字。那上面是串奇特文字，字型扭曲而怪异，即使找遍全欧洲学者，恐怕也找不到任何人能够辨识它们，遑论解读。
尼古拉也无法解读它们含义，然而，他却曾经见到过同样类似古怪文字。事实上，
当这天中第个顾客走进店铺时候，尼古拉并没有对他产生太大兴趣。这个人形容枯槁，穿着身破破烂烂羊毛外衫，鞋尖几乎要被磨平，虱子正从他长裤上破洞里钻出来。他手里扛着个长方形物体，长大约八十厘米，宽在半米左右，用厚厚破布包裹着。
看就是个来兜售家族收藏画作潦倒穷汉，尼古拉迅速做出判断。1348年那次黑死病大瘟疫，让巴黎人口足足减少半，许多曾经富裕家庭因此而破败。瘟疫结束后，尼古拉在毗邻圣雅克教堂代书人大街上开家抄书店，同时也收售旧书。这些年里，不断有破落子弟来出售些家族藏品，以换取微薄口粮，而尼古拉回答总是大同小异。
“先生，你如果是想要卖画话，可能找错地方，”尼古拉说，“店只收购书籍。您可以去……”
来人摇摇头：“尼古拉先生，这幅画……也许整个巴黎只有你能看得懂。除你，想不到还有别人会对它感兴趣。”
“它对您可能意义非凡。”怪客补充说。
这个回答让尼古拉很是意外。他知道，自己确是个奇怪人，喜欢研究神秘事物，喜欢搜罗珍稀古籍，喜欢钻研古代文字和古代符咒，或许，还有些隐藏于内心深处狂热野心。但同时，他也是个孤僻人，身边几乎没有什朋友，找遍这座城市只怕也找不到几个和他有过深入交谈人。在大多数人眼中，他只是个普普通通、并不太招人喜欢抄写员。
然而这个衣衫褴褛怪客，却似乎对他相当解。
尼古拉想想：“好吧，让先看看这幅画。”
对方小心翼翼地关上店门，然后层层解开裹在外面破布，当画角露出时，尼古拉注意到画框并不如她想象中古旧，看样子这幅画最多也就有二三十年历史，不会是什值钱东西。他不禁在心里叹口气，开始盘算应该怎样把这个怪客打发走。
然而，当破布完全被扯掉，画幅上图案露出来之后，尼古拉惊呆。他心跳骤然加速，死死地盯着这幅画，过好久才开口说话：“从来没有见到过这奇怪幅画，从来没有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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