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雪樱紧闭着双眼,不敢睁开,足足过有两分钟,她觉得这样逃避也不是办法——眼睛闭再久,蟑螂也不会自己消失。最后她咬咬牙,睁开眼睛,眼前红黑色虫之海洋仍然带给她无以名状恐惧和晕眩感。
她忽然想起,冯斯出事那天早上,似乎就是被学校派到女生宿舍去灭蟑螂。当时冯斯抱怨连连,面讥笑着当代女大学生脆弱,面挖苦学校卫生状况之糟糕——总之世间万物都逃不开被冯斯讥嘲命运。现在看到如许多蟑螂,关雪樱难免会产生些联想:这两件事会不会有点联系?
她低头看,还好笔记本和笔就掉在脚边,没有没入蟑螂群里。她小心翼翼地弯腰捡起纸笔,在纸上写下“女宿舍”三个字,然后高举起本子。过会儿,女人声音再度响起,这次,她语调里稍微有些惊诧。
“你居然还能联想到这件事……”女人说,“那确是个小小实验,因为不能确定北京水土是否适合
缓过劲来,拾起刚才摔在地上笔记本和笔,刷刷地写下几个字:“没说谎。就是不知道。”
“你还想刚才那样痛苦再来次吗?”女人缓缓地问。
“不想。但是还是不知道。”
女人叹息声:“硬骨头是好,执拗就不好。看来得给你些新东西。”
随着这句话,关雪樱只觉得后颈痛,像是被人猛掐把,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昏迷过去。
也不知过多久她才醒过来,睁眼看,自己处在间布满灰尘巨大房间里。房间很大,应该是用作办公室或者会议室之类用途,不过现在里面空空如也,什家什也没有,头顶上盏陈旧日光灯把惨白光芒铺在地板上。不过在面墙上贴着副还没有撕干净宣传画,虽然画内容已经不可辨,但可以在宣传画左下角看见这座学校校徽。她猜测这个房间可能是校内某间地下室。
反正衣服已经被弄脏,关雪樱索性席地而坐,静静等待着女人所说“新东西”。过会儿,她耳朵里听到阵悉悉索索奇怪声音,就像是有风吹动地上落叶。在秋冬交际北京校园里,她时常听到类似声音。
但在这样个地下空房间里,哪儿来树叶呢?关雪樱站起身来,四处张望着,忽然之间,她双眼瞪圆,两腿软,险些再摔倒在地上。如果她不是个哑巴话,此刻恐怕已经歇斯底里地爆发出连串尖叫。
——她看见蟑螂!密密麻麻数不清有多少只蟑螂,正顺着房间里根断裂暖气管源源不断地涌出来。它们就像是红黑色潮水样,很快就淹没房间地面,只剩下关雪樱所站立着那小块。这些蟑螂好像训练有素,只是包围住关雪樱,并没有靠到她身上去,尽管如此,关雪樱还是感到浑身汗毛倒竖,好像已经有蟑螂在她背上爬行。
她是个生长在大山里女孩,不像城市姑娘那娇气,山里原本也少不各种各样蛇虫蚂蚁、种种奇怪昆虫。但像眼前这样,足足上万只蟑螂聚集在起蠕蠕而动盛况,已经足够击垮任何个正常人神经。事实上,如果这不是关雪樱,而是换成个普通城市人,无论男女,恐怕早就吓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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