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没有力量,”冯斯揪着自己头发,“在魔王世界里越陷越深,也让身边人越陷越深,他们不断地受到伤害,却始终没有力量去保护他们。”
“所以你觉得这是你错?”曾炜问,“可是你做错什呢?没有力量是你自己不去争取呢,还是天生如此,不以你意志为转移呢?只老虎不会飞,这是它错?”
冯斯语塞。曾炜想要接着说下去,忽然猛地吐出口鲜血,冯斯连忙扶住他,曾炜大喘几口气,摆摆手:“别管,马上就要挂啦。好好想想刚才说话,人生从来不可能尽如人意,不要逃避责任,但也不要把不属于你过错强行背在你身上。做你应该做事情,不要患得患失。”
“不要患得患失……”冯斯怔怔地咀嚼着这句话。“患得患失”这四个字,过去姜米也曾经赠给过他,现在曾炜又重复次。这句话似乎成他标签,他烙印,每个人见到他都要给他盖个章。
“并不是不需要想,但有些时候,想得太多反而有害,”曾炜声音越来越低,“你得自己走出这个怪圈,不要迷失,找到你自己,别让你爸爸和白死……”
是想要抢,”曾炜声音越来越虚弱,“只能和他们干起来。幸好他们也被严寒折磨得半死不活,蠹痕发挥不出威力,打死个,剩下两个知难而退,没准现在已经冻死。”
冯斯急忙扑到帐篷门口,撩开帐篷门往外看,不远处雪地上覆盖着具尸体,已经完全看不出是谁。
“死是卷发残耳那个,”曾炜说,“不过他临死之前,也给留下这个纪念。活不,你不必管,好好想想自己能怎脱困吧。”
“跑不出去又怎样!死在这里又怎样!”冯斯突然,bao躁起来,“你们怎个个都是这样!到底有什重要?让滚去死翘翘不就好吗?为什你们都要用命来保护!欠你们根本还不完啊!”
他双手乱舞,看样子是想砸东西,但这个小小帐篷里并没有什东西可供他出气,所以只能像发疯提线木偶样摇摆不休。最后他下子跪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
冯斯看着曾炜眼睛渐渐失去神彩,忽然之间,又有种时光轮回错觉。在那个惊心动魄夜晚,冯琦州腹部受伤,死在他面前;在这个风雪连天夜晚,曾炜腹部受伤,也即将死在他面前。他们都不是他
“什也做不!”他真像个狂躁精神病人,反反复复只重复这句话,“什也做不!做不!什也做不!”
“你给停下!”曾炜猛然声,bao喝。
冯斯愣,像泄气皮球样瘫在地上,曾炜咳嗽几声,咬牙切齿地说:“你这样瞎闹腾能有用吗?别忘你身份!”
“身份?别人强加给身份?”冯斯失魂落魄地说,“这个天选者还不如只猪。”
“是,你还不如只猪,那你就应该努力先让自己和只猪平起平坐,”曾炜每说句话都要呼哧呼哧喘气,“你过去并不是这样。在川东那个温泉山庄,在摩天轮上,你做事让都感到惊讶。为什现在你会越来越颓丧、越来越喜欢怨天尤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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