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甫伸出指尖，顶在门板上，稍微
用力，“吱呀”声，门被打开
些，手电筒
光芒直直地照进屋内，照在张暗绿色人造革沙发上。那张沙发是如此阴森、低矮、平坦和空空荡荡，以至于老甫觉得，上面似乎应该躺着什
才对。
这个让他毛骨悚然念头，刚在脑海中冒
老甫把手电筒拿在左手，右手伸进裤袋，打开那把折刀，握紧刀柄手掌汗津津。步、两步、三步……每步都走得很轻，很慢。他把两只耳朵竖得高高，努着劲儿去听有什异样声音，瞬间涌到头顶血液涨得他颅骨生疼，但是除樊帆因紧张而加速鼻息声，什都听不到。
突然，他感到耳根下面凉，本能地把刀从裤兜里嗖地拔出来，向手电筒照不到侧面身子通乱劈！但是劈中只是空气，他愣下，才意识到，袭过脖颈不过是阵风。
提到嗓子眼心，总算落回胸腔。但是，旋即，种更大恐怖感像子弹样击中他——这四壁都是水泥墙楼道里，哪儿来风？
就在这时，他看到那道缝隙。
在手电筒照射下，那道缝隙像是墙上裂开道口子，风就是从缝隙里面吹过来。仔细看，才能分辨出原来是道向内打开，但开得很窄门。
时，可以感到很疾凉风从肩头掠过。天花板上盏半明半暗灯，照着烟熏过般浅黄色墙皮上无数游蛇似裂纹，令老甫咽几口唾沫。
两部电梯，左边门开，他俩走进去，老甫按下“4”，电梯门关上。电梯先是沉，然后向上浮起，隐约传来咝咝蛇吐芯子般声音。头顶风扇因为老旧缘故，面转面哗啦啦地响，让人怀疑扇叶即将破碎。
电梯顿，门打开，老甫眼前黑。
不是被人打闷棍，也不是突发美尼尔氏综合征或青光眼，纯粹是因为楼道太黑，黑到让他眼睛居然在瞬间失明！自身后射来电梯灯光，在这黑暗面前微弱得好像在玻璃上哈出口气。突然，老甫觉得这电梯其实只是悬挂在虚空中个铁皮箱子，只要跨出电梯步，自己就会陷入个无底深渊，并且永无休止地坠落，坠落……
但现在别无选择。
“这间？”老甫问，手电筒光柱往房门上扫。
樊帆躲在他后面，用低得不能再低声音说：“对……咱们报警吧。”
“还不知道出什事儿，报警？谁搭理你啊！”老甫定定神，对着门缝轻轻喊两声，“杨薇，杨薇……”
没人回应。呼唤声被缝隙吸走。
缝隙里面黑暗，比楼道里更浓。
老甫向电梯外迈出步，还好，是坚实地面。
他回过头，看见樊帆烂泥似畏缩在电梯角落里，想起她平时飞扬跋扈，不由得又可怜她，又鄙夷她，退回电梯里，搀着她走出来。随着电梯门“哐”地关上，楼道里最后线光亮也被切断。
“开灯！开灯！”樊帆叫起来。
老甫回过头，恶狠狠地嘘声，然后打开手电筒，光柱照在对面墙上，像打开张昏黄网，只壁虎动不动地用足趾扒着墙皮，背部细鳞清晰得让人恶心。
“往那边走……”这回，樊帆放低声音，指指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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