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小芬凑上来,先看看照片,又看看那圈人形白线,视网膜里两个影像,犹如将底片浸泡在显影液之中,渐渐浮现出幅新恐怖画面:伸手不见五指房间,电筒光芒颤巍巍地探入,照亮浸泡在血泊中死尸,杨薇眼白和瞳人中残余光芒,仿佛是在生命最后刻看到极其恐怖东西——好端端,郭小芬浑身竟起层鸡皮疙瘩。
呼延云把照片和人形白线对比着看半天,又忽然单腿蹲下,正好是“面对”着杨薇尸体位置,再次对照着照片看,视线像用筷子从个碗往另个碗里夹豆子样,反复游移好几遍,突然问:“共捅几刀?”
“、刀拿下!”马笑中学着《有话好好说》里姜文,结结巴巴地说。
呼延云瞪他眼:“说正事儿呢!”
马笑中歪歪嘴巴:“确实是刀致命,法医鉴定过,正好插进心脏,然后再把刀拔出,所以血喷出来不少。要看,这根本不可能是女人做案子,只有男人才有这大力气。”
影,恨恨地说。
张燚却是脸神往:“不知道什时候能像他样,面对任何谜团,都能迎刃而解……”
“任何谜团?未必吧!”周宇宙脸上浮现诡异笑,“咱们就在这里等会儿,等他出来时候,有个问题,想好好请教他下。”
电梯像个发脾气孩子,狠狠地跺下脚,在四楼停住,吱呀声打开门。楼道里片昏暗,加上股潮湿气味扑鼻而来,仿佛是被谁含在嘴里。
“409房间,往这边走。”丰奇指右手位置。
“不见得。”郭小芬说,“女人只要练习段时间手劲和腕力,刺杀时手执刀,另只手抵住刀柄底端,在插入刀子时施加压力,同样可以刺进心脏,至于拔出,那就更容易。”
“这是行凶刀。”马笑中递过来张照片,呼延云拿在手中细细地看。
“对,想起件事情来。
呼延云戴上橡胶手套,出电梯,马笑中指着墙上个长方形灰色铁匣子说:“这个是这楼层住户总电闸盒,案发后看,409房间电闸被拉下,层灰被擦掉,没有发现指纹。”
呼延云点点头,来到409房间门前。丰奇指着门上个清晰脚印说:“这是老甫踹门而入时候留下,当时这个房门并没有反锁,他用手指顶下,推开点,立刻闻到股浓重腥气,觉得里面肯定是发生很不好事情,怕屋子里还藏有什人,也是为给自己壮胆,才脚踹开。”
呼延云蹲下身,仔细看看那脚印,站起身往屋里走去。
然后,就看到客厅地板和墙壁上用粉笔勾勒出清晰圈白线,很明显是个坐着人形。在人形线内外,残留着斑斑已成黑色血渍。由于这套居室窗户是朝北,加之为数不多几样家具:沙发、电视柜、床、写字台也大多是冷色调,所以,尽管是阳光灿烂午后,整个房间依然十分阴暗,仿佛到处都铺陈着片片剪碎阴影,而那些血渍则是所有阴影中最残破片段。
马笑中把案件卷宗打开,指着勘验现场时拍摄杨薇惨死照片说:“当时,她就坐在这里,背靠着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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