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成没客气,抽出根点燃,挥手向同事们示意:“都别站着,找地方坐。”
同事们七嘴八舌地答应着,纷纷在病房里另外两张病床上坐好。段洪庆拉过张塑料凳子,坐在杜成床边。张震梁没坐,倚靠着床头,眼巴巴地看着杜成。
有人拿出烟来吸,病房内很快就烟雾缭绕,有人起身拉开窗户。
段洪庆沉吟半晌,低声问道:“老杜,有什打算?”
杜成又抽完支烟,心满意足地咂咂嘴,双手搭在膝盖上轻轻怕打着:“出院,回家。”
高亮应声,拔腿就走,刚迈出两步,又折返回来,从衣袋里掏出半包中南海扔在杜成身边。
“有大夫过来就通知你们。”高亮指指那包烟,似乎不知该对杜成说些什,“老杜……你……多抽两根。”
“好嘞。”杜成嘴上答应着,手里已经迫不及待地抽出根,叼在嘴上。
张震梁忙不迭地凑过去,帮杜成把烟点燃。
“妈,憋死。”杜成美美地吸大口,“谢啊,张队。”
杜成穿着蓝白相间病号服,盘腿坐在病床上,看着领导和同事们围在床边垂手默立,个个神情肃穆,不由得扑哧声乐。
“你们他妈这是干吗啊?”杜成抬脚下床,“都别站着,段局,坐。”
“别动,别动。”段洪庆局长急忙按住他肩膀,“你躺着休息。”
“休息个屁啊。”杜成又好气又好笑,“那俩毒贩子撂没有?”
“都撂,都撂。”段洪庆几乎是把杜成按倒在床上,“你安心休息,医药费别担心,有什要求就跟局里提。”
“别,师父。”张震梁第个反对,“咱好好治病,这里不行就去北京,去上海……医药费你别操心,有呢。”
“哈哈,心领,震梁。”杜成拍拍他,“医生说得很清楚—有糖尿病,这次问题出在肝上。治肝,肾就完蛋;治肾,肝就完蛋—两边不讨好。”
“不行!”段洪庆摇头,“你给老老实实待在医院里,准备手术,费用局里出。”
“拉倒吧,没意义。”杜成在自己身上比画着,“都这岁数还要挨刀,又放疗又化疗,好人也折腾废,再说,也是白花钱。”
“那就硬挺着?”段洪庆瞪起眼睛,“别他妈争,
“师父,你就叫震梁吧。”张震梁声音里已经带哭腔,“都怪,应该早点儿带你来看病。”
“你小子扯哪儿去?”杜成满不在乎地挥挥手,“跟你有什关系啊?这个岁数,身体有点儿毛病太正常。”
“不是,师父……”张震梁嘴唇哆嗦起来,“没照顾好你……15楼,还让你爬上爬下。”
“行行,你控制点儿情绪。”段洪庆瞪张震梁眼,“你师父活得好好呢—抽。”
他眼见杜成三口两口抽完支烟,把烟头扔进个矿泉水瓶里,又伸手去拿中南海,急忙从自己衣袋里掏出包苏烟。
杜成还在挣扎,听到最后句话反而不动,眨眨眼睛,问道:“真能提?”
“能!没问题!”段洪庆挥手,“做主。”
“那先给来根烟。”杜成骨碌爬起来,伸出两根手指。
段洪庆愣,随即笑骂道:“你他妈!”他转过身,随手指指。
“你,出去放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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