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杜成回家。打开门瞬间,股霉味夹杂着灰团扑面而来。杜成小声骂句,吸吸鼻子,直奔厨房。
煤气灶上铁锅里,半锅鸡蛋面条已经生绿毛。杜成把面条倒进垃圾桶里,又把锅刷干净。随后,他打开冰箱,拿出根已经干瘪葱,切点儿葱花,把锅烧热,放油,把葱花放进油锅刹那,“嗞啦”声,油烟冒起,布满灰尘小房子里有生气。
杜成翻炒几下,添水,盖好锅盖。
等着水开工夫,杜成拿起抹布开始打扫卫生,刚把桌子擦干净,肝部就开始
“破你个鬼啊。”段洪庆不耐烦,“案子已经终结二十多年,人都毙,你还查个屁啊?”
“还是那句话,不是他。”杜成平静地看着段洪庆,“们抓错人。”
“得得得。不跟你争这个。”段洪庆挥手,站起身来,“从今天开始,你给放长假,老老实实待着!”
“行。”杜成也不纠缠,摁熄烟头,“反正还会再来找你。”
段洪庆皱着眉头看他:“工资奖金照发,让震梁他们排个班去照顾你。”
“怕也没用。”杜成舒舒服服地靠坐在沙发上,小口喝着茶水,“还不如做点儿想做事儿。”
“说吧。”段洪庆坐直身体,盯着杜成,“你想干吗?”
“查件案子。”杜成放下茶杯,转身面对段洪庆,“你知道。”
段洪庆愣住,表情先是惊讶,随后就变得懊恼。
“操!又他妈来。”他用力挥手,似乎想赶走眼前某个令人厌烦物件,“老杜你有完没完啊。”
少年?”
“二十七年。二十七年零四个月。”段洪庆立刻回答道。
“嗬!记得这清楚?”杜成有些惊讶。
“废话!”段洪庆板起脸,“这几天净他妈想你。”
杜成又笑:“认识这久,你还不解?”
“不用。”杜成摇摇头,起身向门口走去,“快年底,事儿多,让猴崽子们忙自己吧,再说,个人习惯。”
刚拉开门,段洪庆又叫住他。
“老杜,”段洪庆表情很复杂,“你好好,开开心心过完……这年。”
杜成看他几秒钟,笑笑:“知道。”
出局长办公室,杜成径直上电梯,小心地避开熟人,免得又要把病情陈述遍,再听堆安慰人话。
“没完。”杜成脸上笑容渐渐收敛,“不把那个案子查清楚—就没完。”
“你有病吧你!”段洪庆声调高起来,“你今年多大?”
杜成不说话,定定地看着他。
“不说?好,替你回答,五十八,还有两年退休。”段洪庆朝门口看看,似乎在竭力压抑自己声音,“你干这多年,徒弟都他妈当队长,你连个科长都没混上,为什,你心里不清楚吗?”
“清楚啊。”杜成挑起眉毛,“所以想破个大案子嘛,临死前也升个官。”
“老杜,现在不是逞强时候。”段洪庆语气软下来,“去想想办法,现在科技这发达……”
“没鸟用。医生说得很清楚,最多年。”
“那总不能硬挺着吧?”
“反正也没多长时间好活,为什还要遭那个罪呢?”
段洪庆怔怔地看着杜成,突然笑:“你个老东西,真不怕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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