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气息,略腥,微甜。
林国栋慢慢地闭上眼睛。
林国栋穿行于寂静无声农舍之间,个人都没遇到。这里村民还保持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习惯。特别是在冬季,无事可做他们,顶多打几圈麻将之后就早早睡觉。此刻,整个村庄都在沉睡。没有人声,没有灯光。即使听到他脚步声,那些看家护院狗也懒得出来看上眼。
林国栋身上走出汗,口中呼出热气在睫毛上凝结成霜。他不得不时常擦擦眼睛,以确保自己能看清脚下路。十几分钟后,他穿过村子,踩上条凹凸不平小路。
没有建筑物遮挡,冬夜寒风骤然猛烈起来。林国栋脸上汗很快被吹干,开始隐隐作痛。他目光始终集中在身边空旷田地上,不时停下来,默默地估算着距离。终于,他站在片覆盖着白雪玉米地旁,向南方望去。然而,目力可及之处仍然漆黑团。他努力睁大眼睛,试图在那扯不开夜色中分辨出自己目标。可是,眼前除黑暗,还是黑暗。
他撇撇嘴,转头面向身后村落,直至找到那棵大榆树,眼里有点光。
就是这里。
,最后完全不见。后座上乘客已经彻底隐藏在黑暗中。这辆车宛如被高速旋转彗星抛出陨石,只余下两点微弱光,路远去。又开十几分钟后,车身开始颠簸起来。司机知道,平整柏油马路已经到尽头,接下来路程是段土路。他打开远光灯,车速不减。
终于,出租车停在处三岔路口,上方蓝色路牌上有几个白色大字:下江村,2.6km。
“到。”司机用左手悄然握住长柄螺丝刀,“64块。”
乘客略欠起身,向漆黑片车窗外看看:“再往前开段。”
“不行。”司机干脆利落地回绝,“路不好走,底盘受不。”
林国栋走下土路,向玉米地中走去。已经被收割过田地里仍然留有十几厘米高割茬,林国栋跌跌绊绊地走着,脚被雪地下割茬戳得生疼。他慢慢地辨别方向,最后找到田埂,小心翼翼地踏上去,继续向前。
渐渐地,座细高建筑在黑暗中慢慢显出轮廓。林国栋看着它,呼吸骤然急促起来,脚下也加快步伐。
终于,他来到它面前。那是座水塔,水泥铸就,周身散发出腥冷味道。他伸出手去,触摸着水塔冰冷粗糙表面。
声心满意足叹息从林国栋心底发出。他把手扶在水塔上,缓缓绕行圈,最后站在水塔西侧,转过身靠上去。
已经汗湿后背立刻感到浸入骨髓寒冷。林国栋仰起头,看着漆黑片天空,鼻翼不停地翕动着。
乘客没作声,伸出手在衣袋里摸索。司机绷紧身体,注视着他动作。
很快,那只手从衣袋里抽出来,手上多沓人民币。
“加钱。”乘客递过张100元纸钞,“再往前开点儿就行,麻烦你。”
司机犹豫下。年老,体弱,看上去也不缺钱—应该不是劫道。他接过纸钞,再次发动汽车。
开到下江村口,乘客示意他继续向前,司机却无论如何也不同意。这次他没有坚持,付清车资后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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