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小时以上。”法医戴上手套,“具体时间,验完胃内容物再通知你们。另外……”
他指指解剖台上残缺女尸。
“找找右腿,这种样子,家属看会疯。”
马健长出口气,整个人下子委顿下来:“争取吧。你先忙着,有发现立刻通知们。”
说罢,他向杜成挥挥手:“走吧,先吃饭去。”
杜成站在他对面,双手环抱在胸前,脸色铁青,眉头紧锁。
法医蹲在地上,从尸袋里拎出条人体小腿,前后端详番,放在解剖台上。
“暂时只能拼成这样。”他后退步,摘下口罩,“操!”
这是具成年女性尸体,被分割成头颅、躯干、左右双上肢、左大腿及小腿,共八块。断端被临时拼凑在起,死者姿势显得怪异,加之右大腿及小腿缺失,看上去并不像个人。
杜成绕到死者头部前面,低头仔细观察着。死者蓄长发,散乱,头微右侧,面部肿胀,口半张,双眼微闭合,瞳仁暗淡无光。
房门尽数关闭,只有北面尽头扇窗户尚可透光。
走廊里片寂静,只能听到年轻警察脚步声和塑料袋相互摩擦簌簌声响。接近东侧尽头房间,年轻警察感到莫名寒意,仿佛前面那扇门里正释放出阵阵冷风。
来到门前,他把塑料袋都移到左手,犹豫下,抬手敲响房门。
“谁?”个不耐烦声音传出来。
年轻警察推开门,小心翼翼地探进半个脑袋。过低室温立刻让他身上起层鸡皮疙瘩,同时,那股令人恐惧味道直蹿鼻孔。
会议室里门窗大开,清新空气穿堂而过。尽管有些微微凉意,但是对于刚刚从法医解剖室走出马健和杜成而言,仿佛从严冬下子穿越到盛夏。更让人感到稍稍愉悦,是满屋食物香气—鼻腔内尸臭扫而空。
几个同事正围坐在会议桌前吃早饭,看到他们进来,纷纷起身让座。马健和杜成刚刚坐定,豆浆、包子和茶叶蛋就推到面前。
尽管已经饥肠辘辘,马健胃口却不怎样。吃半个包子,喝几口豆浆之后,他就点燃支烟,环视下正在埋头大嚼同事们,开口问道:“情况怎样?”
个穿着布满汗渍短袖衬衫,头发蓬乱如鸡窝警察咽下嘴里包子:“尸源查找在进行中,昨天下午来几拨人,都是近个月来报人口失踪,不过都不是。”
“死因是什?”
“初步判断是机械性窒息。”法医指指头颅断端,扼痕清晰可辨,“应该是掐死。”
杜成看看马健,后者沉默不语,牙关紧咬,脸颊上肌肉凸起。
“稍后做毒物分析,不过觉得意义不大。”法医点燃支烟,“还是他干。”
“死亡时间呢?”
“马队。”他努力不去看解剖台上那具青白色尸体,喉咙里变得干燥,“饭来。”
“先放会议室吧。”马健挥挥手,“们等会儿再过去。”
年轻警察忙不迭地答应,迅速关上门离去。
马健转过身,双手叉腰,死死地盯着解剖台上尸体。
墙角柜式空调机呼呼地转动着,出风口处冒出大团白汽。室内温度很低,马健额头上却布满细密汗珠,身上蓝黑条纹短袖衬衫也汗湿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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