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成看着他,脸上笑容点点褪去:“老段,你知道是什样人。”
段洪庆皱起眉毛,似乎觉得杜成不可理喻:“二十多年,何苦呢?查清
“多余。”心里虽热,嘴上还是挺硬,“个人,能吃多少喝多少?”
段洪庆嘿嘿笑,没搭理他。
“师父,这个放哪儿?”张震梁从厨房里捧出条大鱼,“冰箱里放不下。”
“阳台。”杜成挽起袖子向厨房走去,“放窗户下面。”
烧水,泡茶。招呼同事们坐下休息。
魏炯正想安慰他,就听见衣袋里手机响。是妈妈打来,问他什时候回家。魏炯不想过多刺激老纪,匆匆说几句就把电话挂断。
老纪倒没有在意,仍是脸笑意。
“你妈妈?等着急吧?”老纪拍拍膝盖,“时候不早,你小子快回家吧,给你父母带个好。”
“嗯。”魏炯有些尴尬地起身,拎起背包,“老纪你多照顾自己,除夕时候……给你拜年。”
“发微信就行,甭惦记,老纪能干着呢。”他脸上笑容犹在,苦涩味道却越来越浓,“你好好陪父母,家人,最重要就是团团圆圆、整整齐齐。”
接过纸条,看也没看就揉作团,扔进床边纸篓里,直接掏出十元钱递给张海生。
张海生脸上见笑容,利落地把钱揣进衣袋:“你们聊,忙去。”
说罢,他就拉开门走出去。
魏炯看看那些塑料袋,里面装大多是冻鸡、冻鱼之类食物。
“你这是要……”
杯热茶下肚,段洪庆打量着杜成:“气色看着还不错,最近忙什?”
“东跑西颠。”杜成言辞含混,“没干什正事。”
段洪庆盯着他看几秒钟:“没听话,是吧?”
“听啊。”杜成嬉皮笑脸,“按时服药,好好吃饭,早睡早起。”
段洪庆脸色阴沉下来,他扫视下仍在喝茶、抽烟同事们,转身凑到杜成耳边,低声说道:“你他妈让省点儿心,行不行?”
大早,杜成就被敲门声惊醒。披衣下床,揉着眼睛开门,结果呼啦下子涌进大堆人。为首是段洪庆,身后是张震梁、高亮和几个刑警队小伙子。个个手提肩扛,每个人都不空手。
杜成还在发愣,段洪庆已经推开他,吆喝着安排大家归置东西。时间,鱼肉油蛋,米面青菜,足足摆半客厅。
杜成总算回过神来:“干吗?你们他妈要在家开超市啊?”
“你少叽叽歪歪。”段洪庆小心翼翼地绕过袋水果,递给他根烟,“春节福利。”
杜成心知肚明,按照惯例,逢年过节,局里顶多发桶豆油或者十斤鸡蛋。这两年明令严禁国家机关以各种名义发放福利,去年春节连个挂历都没发。这满屋子东西,估计是段洪庆和张震梁他们自掏腰包结果。
“快过年,备点儿年货。”老纪乐呵呵地说道,“个人也得过个好年。”
“养老院里不准备年夜饭吗?”
“嗨,那饭菜,不提也罢。”老纪摆摆手,“手艺都不如。”
魏炯听着,心下不免黯然。个人做年夜饭,又个人孤零零地吃完—恐怕没有比这个更凄凉事情。
“没什啊。”老纪看懂他神色,笑笑,“这二十多年,都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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