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人就穷命,活着死都样,看挺好。”头发油光水滑小伙子说,“不然憋屈辈子,末突然来个惊喜,那就是另个王红霞。”
女孩想起什:“对,王红霞墓地找好吗?”
“她是杀人犯,家里又没有旁人,估计火化,骨灰都没人领。”面皮白净小伙子说。
“这样吧,出钱,给她找块墓地,好歹也是咱们凶宅清洁工员,总不能死无葬身之地啊。”女孩说。
两个小伙子不约而同地“嗯”声。
…埋在这里人们,生前和死后样都居住得狭窄不堪。
呼延云踮着脚尖往前走,不时传来裤脚擦在墓碑上窸窣声,费好大力气,终于在墓地深处找到那个人坟茔。坟前并无纸钱、香炉或鲜花,显示祭拜人还没有来,这让他更加放心。由于骨灰下葬得不久,加之坟茔石盖边缘防水胶涂得不够厚密,以至于刚刚落下雨滴汇成水串,渗进墓坑里。呼延云叹口气,掏出几张面巾纸在渗水地方擦又擦,但哪里遏制得住……正在他不知所措时候,突然听见远处传来脚步声,有人来,他连忙站起身,躲到不远处丛侧柏后面。
清代笔记《履园丛话》有云:“始死七日,冀其阳来复也,祭于来复之期,即古者招魂之义,以生者之精神,召死者之灵爽……”
今天就是他去世第七天。
按照本地规矩,头七祭祀是最重要,所以,他们定会来。
女孩慢慢地蹲下身,低声对着老皮墓碑说:“老皮叔,要回北京啦,你放心吧,会好好……好好生活,好好工作,好好爱护自己,绝不辜负你救命之恩……”说到这里她突然又哭起来,哭会儿接着说:“从今往后,每
片刻,三个人来到坟茔前,两男女,都很年轻。女孩把大束鲜花放在墓碑前,有个头发油光水滑小伙子抱着摞纸钱,想用打火机点燃,但是下着雨,怎都点不着火,另外个面皮白净小伙子替他撑住伞,遮挡住雨丝,才算烧着纸钱。金黄色火苗在那些花花绿绿纸钱上舔噬着,顷刻间,灰黑色纸灰就飘落在地上,大部分像被泥泞粘住样动不动,少许颗粒翻滚几下,也绝望地停止挣扎。
“老哥,这些钱你拿在路上用,要是不够呢就托个梦给,随时烧给你……”头发油光水滑小伙子嘀咕着,声音有些沙哑,“唉,今后想找个人再跟起弯弯绕,怕也不容易……”
那个女孩突然“扑通”声跪倒在地上,放声痛哭起来,面哭面不停地喊着“老皮叔,老皮叔”……
“小唐,小唐,你快点起来!”面皮白净小伙子用尽力气,才把她搀起来,“老皮叔辈子乐乐呵呵,可不希望看见你这个哭法。”说完他狠狠地抹把脸,不知道是在擦拭雨水还是泪水。
女孩还是在哭泣,哭声让正在点点黯沉墓地显得更加凄惨……很久很久,她才渐渐化号啕为抽泣。三个人就这站在老皮墓碑前,不知过多久,女孩突然发出声长长叹息:“唉,老皮叔穷困潦倒辈子,最后还是埋葬在这个逼仄不堪地方……难道就不能给他找处好点墓地下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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