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馆长姐姐将楚天瑛和马海伟拉到客厅,关上里屋门,双手合十道:“真是对不住,这孩子自从被妹妹领回家,就有这个疯癫病,发作起来要死要活,省城医院也去看过,怎也看不好。唉,也不知道他在赵大窑厂里受什虐待,竟变成这副样子……”
句话像在黑暗中划着火柴,楚天瑛眼睛亮道:“怎,大命在赵大窑厂里待过?”
杨馆长姐姐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把嘴巴闭得紧紧,双眼睛里全都是恐惧。
楚天瑛是审老多案件,能够通过谈话对象蹙颦,瞬间判断他或她想法,于是立刻拿出警官证说:“杨阿姨,您看,们是北京来,并不是本地警察,有什话,您可以和们敞开说——大命在赵大窑厂里不但做过工,还受过很严重残害,是不是这样?”
杨馆长姐姐轻轻地点点头,看看锁得紧紧大门,小声说:“这孩子不知哪儿来,天生脑子有点问题,被赵大他们搞到窑厂做奴工。三年前塌方事故,他也被埋在里面,跟其他人起被送到县医院,以为死透,送太平间路上突然咳声,医生们赶紧急救,总算把孩子从鬼门关拉回来,但往下就不知道该把孩子怎办。正好妹妹去医院看病,听说这个事儿,干脆把孩子领回家收养。”
是勒绳子呢,还是拿着绳子在看呢?请你想清楚再回答。”
大命想都不想就说道:“是在勒绳子!”
“扯淡!”马海伟忍不住骂道,“让你想清楚再回答,你张嘴就喷,你脑袋安在高压水龙头上啦?”
“就是在勒绳子。”大命小声嘀咕句。
马海伟把眼珠子瞪。
“这事儿听说过耳朵。”马海伟说,“当初在咱们县调查这件事情时候,个小护士说有个小奴工其实救活,但再往下问,她怎也不肯讲,被逼急就说孩子最后还是死——原来就是说大命啊!”
“是啊,孩子命大嘛,妹妹就给他取个名字叫大命。”
“赵大那王八蛋难道不知道这件事情?要是知道他没杀人灭口?”马海伟问。
杨馆长姐姐说:“来,医生护士们都知道轻重,口风把得很严;二来,大命脑子不是有问题吗?就算他说什也不会有人信,而且妹妹是县政协委员,赵大就算知道,也不敢跑进她家里杀人放火。”
可是现在她就横尸家中啊!楚天瑛心里声长叹
“就是在勒绳子。”大命声音抬高点儿。
楚天瑛和马海伟没想到这小子这倔强,又好气又好笑,然而接下来幕,他们可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
“就是在勒绳子……就是在勒绳子,就是在勒绳子!就是在勒绳子就是在勒绳子就是在勒绳子就是在勒绳子就是在勒绳子!”
大命声音越来越大,突然开始号叫起来,边不停地重复着话语,边在床板上“哐哐哐”地抽搐身体,活像只被扔进沸水猴子,剩下颗眼珠子不停地向外凸出,嘴角喷吐出大量白沬!
楚天瑛和马海伟惊而起,不知所措,杨馆长姐姐扑上来抱住大命,使劲掐他人中,大声喊着“大命这是梦,大命这是梦”,他才慢慢地安静下来,昏昏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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