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避过李怡诺
目光再次望向桌上那张照片。
如今看去已经和初见不同。
拍摄时间让老冯想到
什
问道“九五年他们是那年离婚吧”
“四月离婚。”
老冯想起白崇德说话这说来拍摄这张照片时候李善斌刚刚丧父他和时灵仪关系也因此催化到关键时刻。他急切地揽着时灵仪那手却是紧张僵直他脸上笑容过分夸张但眉宇之间又藏着不安与悲伤所有这些外化痕迹都是他挽留妻子徒劳努力。而时灵仪笑容虽然浅淡却轻松自在想必她已经下定决心要离开这个男人离开这个家甩掉羁绊去拥抱新世界展开新生活。她在这江河向海之处丈夫臂弯之中笃定着自己会迎来美好未来所以才会有这样春天芬芳笑容啊。在那毫无音讯几年中她到底遭遇什将她曾经傲骨心气俱踏作泥。
上渐暗天与地相合之处铺着翻翻滚滚垂落在清与浊之间火烧云她想那是世间最大绚烂吧只在夜幕降临前片刻留驻。彼时她听见爸爸在旁边说话。
爱不爱情到今天这个样子不说啦但是谁让
在街上又看着她呢。老天把她重新摆到面前好叫记得也好叫问问自己这个人啊是答应要保护她今天她这个样子说过话发过愿还算不算数呢。她没有别人浮萍
样飘过来伸出手把她够着。小诺就是这样子够着能再松开吗。只是苦你们对不起啊小诺也代你妈说句对不起。
懂爸爸。
“四月二十六妈又放把火如果这回再烧着……再烧着……”
李怡诺念叨两遍忽地粲然笑。
下午老冯和王兴讨论案情时候表情依然是郁郁。在他这罕见极。
“李怡诺是爸爸养大时灵仪又和她心目中母亲形象落差巨大情感上她毫无疑问会偏向李善斌所以她话也是有倾向性。”王兴在听老冯转述时候已经猛抽掉小半盒烟眼睛通红此刻说话声音也是闷闷。
专案室里有不少人在两个人也没避着谁有点像在开小型案情会。通常这种时候会有更多侦查员插嘴起讨论但其他人只是根接着根地抽烟把房间熏成座炼丹炉。
“有倾向性但相信她说基本事实。中午又找过李扬他知道时灵仪这几年就在李家第次谈话们没问到点他就没说。其实不单他李善斌同事里肯定还有其他人知道都没说。这事儿吧他们心里多少有数都很……同情。”
李扬这次说些李善斌家事新鲜内容不多基本印证白崇德和李怡诺说法。时灵仪在婚状态时男性朋友多传闻也多后来
“再烧着也就那样吧赔钱搬家借钱反正天早就塌过。然后她又喊着要去死不说错是又要爸爸杀她要帮个忙再下去她该去求小立吧爸给她吃镇定药自己在厅里呆坐。问他他说实在是太苦。”
“你爸那时候觉得日子过不下去”
“不他是觉得妈实在活得太苦。但这苦不是她自己生生活出来吗”
李怡诺双眼睛直勾勾盯着老冯像在质问着他。老冯仿佛听见在这世情荒原中有道闷雷贴着地黯然远去。他知道她并没有真在问也不曾真想要寻个答案。
她太早品尝到人间滋味老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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