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培班
暑假只有
个月，八月开学。最迟不过九月底，文秀娟身体就开始弱下来。先是羽毛球打不
多久就要休息，后来就不打。然后掉头发，脸庞开始缓慢改变。
这变化点滴在柳絮回忆中浮出来，竟令她毛骨悚然。
真有人在下毒吗？慢性中毒？
柳絮顺着自己思路想下去。慢性中毒，这意味着有个持续性毒源在她身边，或者，多次小剂量下毒。所以文秀娟才会怀疑是同寝室人，所以自己嫌疑才最小，并不是因为自己是她好朋友，而是因为自己才换进这个寝室不到两周。
想到这点让柳絮很不舒服，有那
瞬间，她开始怀疑文秀娟有没有把自己当成是真正朋友。但很快她摆脱这令人憎恶狐疑，个忧虑于自己被下毒谋害人，面对着隐藏在黑暗中巨大恶意，无论有怎样猜忌都正当不过。
文秀娟声音很轻，幽幽钻进柳絮耳朵。
“毒……死你？”
文秀娟没有回答，在嘴唇前竖起手指。然后她拿起手术刀，示意柳絮可以开始念教科书上胸腔内容。此后整堂解剖大课，文秀娟没有再说关于下毒和谋杀任何话，不论柳絮怎问，只是意味深长地笑。
柳絮陷入巨大惶恐。
“有人要杀
。”
笑。加把力。”文秀娟催促。
之后解剖进行得异常沉默，只有肋骨钳断时嘎嘣声。柳絮心不在焉，第次，面前冰冷尸体和,bao露脸孔没有对她造成困扰，就像是材料，只是材料。
有很多话想问，但这不是合适场合。
刺耳刺啦啦声让柳絮回过神来，文秀娟正在撕开胸膜。刚才自己做过什有些模糊，她甚至都不太记得自己是怎样把肋骨都钳断。
尸体心肺已经,bao露在眼前，柳絮定下心神，眼下还是先做好解剖吧。
然后，柳絮又想到文秀娟最近变化。些细小不易被察觉枝枝节节，循着“中毒”去想，下子都串起来。
这段时间，文秀娟对自己入口东西很注意。印象最深是个月前，她因为觉得蜂蜜被人动过，把整瓶蜂蜜都扔掉。而就在前天，她还倒掉杯才泡好绿茶，此后她多数时候只喝瓶装水。这些微小反常，现在想来，应该是文秀娟越来越缺乏安全感表现吧。
解剖课
“这间教室里有人要毒死。”
作为医学院学生，柳絮自然知道相当比例人患有被迫害妄想症，文秀娟会是其中之吗？
矛盾地方在于，她既不希望是，也不希望不是。前者意味着如果情况没有好转，文秀娟终将入院治疗，被自动甄别；后者……她哆嗦下。
她忍不住频频抬头去看教室里其他人，那张张才开始熟悉起来脸孔，此时变得叵测。尤其是同寝五个女生，她有些理解昨夜文秀娟掀开床帐弯腰俯视时心情。
回想文秀娟身体，似乎自己补进委培班不久，她就开始衰弱。
她把钳子放下，拿起教科书，却听见文秀娟说声谢谢。
“谢什？”柳絮问。
“只有你真关心。”
柳絮第次听文秀娟说出这样柔软话。但她随后听见第二道惊雷。
“如果说，这间教室里有人要毒死，你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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