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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又是好天气,最高温度十六度,让人难以相信再过天就入十二月。不过气象预报说,这可能是九九七年上海最后个暖和日子,接下去要下阵子雨,气温会迅速逼近冰点。两个人骑着车顺着四川路到延安路,前头是刚造好高架,星期五才通车。文秀娟说骑上去吧,这个出格提议震柳絮下,她嘴上说着会不会被警察抓下去,心里兴奋起来。只是她又有另重担忧,长长高架桥上匝道,骑上去很费力,而路骑来,文秀娟已经吃不住劲歇过次。
“快点快点,想象有警车在后面追们。”文秀娟大声说着,把车踩得飞快,就像她最健康时那样,让柳絮要很努力才能跟住。机动车辆接着辆从她们身边超过去,有按喇叭,也有男人隔着车窗冲她们笑。
两辆自行车爬升到最高处,驮着她们向前伸展虹桥仿佛直通向江中央。正前方是黄色江水和对岸新建起来几幢高楼以及电视塔,都反着光,江风卷着腥味吹过来,却是海味道。骑到尽头,就见到条向左去优美圆弧,自
“你想听说什?”文秀娟反问,“所以刚才你是没扔准对吗?”
费志刚跑过来。
“打球去打球去。”他说着把张文宇推开。
张文宇拍着球回篮球场,临走嘴里叨叨:“吹吹吹,吹得让人打球都不安生。”
费志刚道歉:“传球失误,传球失误,没吓到你们吧,真不好意思。”
球擦着鼻尖飞过去时候,柳絮完全没反应过来。球狠狠撞上旁边松树,反弹到文秀娟腿,蹦跳着被另株树阻路,才停下来。
《胡笳十八拍》戛然而止。
柳絮心脏剧烈跳动着,她是被吓到,站起来往外面篮球场上看。
球场上没球那组人恰是同班同学。张文宇、钱穆、费志刚和马德,球不知是谁扔,张文宇站得最近,正单手叉腰望过来,冲柳絮勾勾手。
“自己过来拿!”柳絮大声喊。刚才那球势大力沉,平平地飞过来,不像是传球失手。张文宇迈开大步腾腾腾走过来,这期间谁都没有说话,气氛变得很僵。他捡球要走,柳絮忍耐不住说:“你这样球砸过来很危险哎,也不说声对不起。”
柳絮被张文宇前头句“报警小姐”呛红眼眶,费志刚又特意对她说对不起,他盯着柳絮像是有其他话讲,最终还是没说,转身跑回去。
文秀娟站起来,准备回去。柳絮愤愤不平,说不能就这走,你吹得这好听,这帮粗鲁男人不懂欣赏。
文秀娟摇摇头,说:“不是因为他们,自己气短。”
柳絮时没听懂,文秀娟摸摸她头,扬扬手里洞箫说:“吹这个也是很费力气。”
她淡淡笑着脸上爬着不正常潮红,柳絮看得差点哭出来。
张文宇“哧”声,说:“对不起啊,报警小姐。”
他抱着球扭头而去,没两步又转回来,走到文秀娟面前。
“你还记得项伟吗,你是不是已经把他忘记?”他居高临下盯着文秀娟问。
柳絮知道项伟,他就是上学期委培班被甄别后跳楼那个学生。在那之前,他和张文宇钱程起,参加过几次校内三对三篮球赛,是固定搭档。
可是张文宇为什这样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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