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紫说
在做手术
时候把病人
条大隐静脉掉在地上
，病人又多挨刀，是严重医疗事故。病人没事，是辞职不是被开除。柳志勇说那
多年书你白读，医学院你白上，上班就闯大祸，没你这种女儿，医院没开你你就自己辞职，你能耐你，你知道家里供你上大学花多少钱不，辞职你想扫大街啊，你给回医院去，医院不收你你别回来。
柳絮下子把柳志勇手拍开。柳志勇倒愣，在他准备动拳头好好给女儿个教训时候，看见他女儿终于哭出来，转眼间涕泪横流，用他从未见过歇斯底里朝他大喊大叫。
你知道为什出事，因为晕血，这次病人没死下次还会出更大事，个晕血人怎做医生怎做医生，你明明知道晕血为什要逼着读医学院，全都是因为你，你以为这是部队这是打仗是你兵吗，你总是说打仗时候过不关人都死，你过关你赢你活下来，但是总有人输总有人死掉现在输死掉你满意，辈子全都毁你满意，恨你！柳志勇，恨你！
冯兰在旁边已经傻，只知道哭。柳志勇用手点着柳絮鼻子，点几次，说滚，没生过你。柳絮扭头开门就走，也不管地上行李。她听见身后柳志勇对着冯兰大叫说你敢追出去你也不要回来，让她走让她走，然后是记把整幢房子都震得嗡嗡响关门声。
柳絮口气跑到楼外，觉得浑身骨头都被抽掉，蹲在消防龙头边哭。这时候她很想妈妈追下来把她拎上去，但终于没有。她想起费志刚还在等她，抬起头，却看不见他。她哭会儿，拿袖子胡乱抹把脸，往前走。费志刚真不在，可能是医院把他急CALL回去，柳絮
宿舍里收拾东西。柳絮表情平静，状态反倒是这些日子来最镇定。
这天是小年，费志刚把柳絮送到家门口。柳絮并没告诉家里今天要回去，更没提过辞职事情，柳志勇和冯兰连女儿出个重大医疗事故都不知道。
柳家住在三楼，柳絮抬头看很久。
“要不要陪你上去？”费志刚问。
柳絮摇摇头。
“那就在这里等你，你没事，告诉声。你爸要是揍你，你就先到那儿避几天，等他消气再说。”
柳絮脸色苍白，勉强向他笑笑，没说什，走进楼里。
3
柳志勇见到女儿提着行李站在门口很惊讶，问你怎回来。柳絮说辞职。柳志勇问你说啥，柳絮说辞职，不干。柳志勇愣会儿，低头去看行李，这时候听到女儿再次重复说，做不医生。他猛抬起头，巴掌把柳絮打在地上，大骂说你再说遍，你敢再说遍。冯兰赶出来时候，门还没关，她使劲推开丈夫，把女儿拉起来关上门，说怎啦，你这是要干什呀，絮絮你出什事啦，然后自己先哭起来。
柳絮说出个医疗事故，还没说完柳志勇又是巴掌抽上去，说你是被开除吧，你都干什你。冯兰这下哭得撕心裂肺，卡在两人中间，说你打吧，好好说话呀，大过年，你这是要把絮絮打死呀。柳志勇把把冯兰拨开，拿手指戳着柳絮额头说好不打你，你给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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