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你走。”再次说,弯腰将她把抄起,置于鞍后,瘦马抖,似要不堪重荷,轻轻敲记马股,向前飞驰而去。
她没有挣扎,搂住腰,却问:“又能去到哪里?”
“安全地方。”
“你单枪匹马杀到这里,很
起,亮白光照在每张纸和课桌板上,那些经过精心掩饰方块汉字和怪异符号便会飞舞起来,织成难以辨认轨迹,化作张大网把柳絮罩起来。要从这里面抽丝剥茧理清头绪,谈何容易。没有郭慨分析,再如何复杂困难,也只能靠柳絮个人。在最开始个多星期里,柳絮完全把这些放在边,头扎到郭慨那堆刑侦学相关书籍中去。她略过那些定义和纲要性内容不读,只瞧其中推理演绎研判部分,各种各样犯罪动机和犯罪型人格分析,以及所有相关案例侦破过程。因为这些是郭慨课本,所以在很多地方,还写郭慨自己学习心得。
这些学习心得需要很努力地分辨,因为它们隐藏在大堆歪歪扭扭其他手写内容里,显得不那显眼,在学习心得之外,在课本空隙中,还写些其他东西。
那是个又个故事,没头没尾,近乎片断式场景。青春期少年漫无边际狂想吧,起初柳絮这想。然后篇篇读下来,又瞥见在书些角落里有自己名字——那是工工整整“柳絮”两个字,除这两个字外,整本书上郭慨再未用那工整和那重笔力去写任何其他字,哪怕是他自己名字。“柳絮”“柳絮”“柳絮”“柳絮”,这些名字散落在那多本书里,遍布郭慨警校生涯每分每刻。她知道郭慨喜欢自己,但从来不知道,是这样工整这样用力地喜欢,至少她自己,从来没有这样喜欢过个人。
于是,她开始明白那些故事。
风疾,雨细,正午。远方天空被烟雾染得变颜色,分不清楚哪些是狼烟,哪些是城池房屋点燃后烟火。越过眼前这道山坡,那座熟悉小城就在眼前。城已破,她是否还在?
污血渗进盔甲缝隙里,全身都是黏黏,跨下瘦马也已经气喘吁吁。拍拍它脖颈,夹马腹,倒拖着枪,越过山坡。这座小城向来城门残败,而此刻在眼前,北门已经完全垮爆,城内起几处火。知道事情不妙,那些杂兵还是扫荡这里。不敢想她会怎样,催马入城。挑翻几个游荡杂兵,城里已经看不到活人,隐约听到呼喊声从远处传来,穿城而过,就在南门外十里长亭,十几个乡勇拼命地阻拦着上百个凶神恶然溃兵,给后面黑压压逃难人群争取时间。眼就看见她,鹅黄色衣衫似乎没有沾染泥尘,长发盘在脑后,面庞清澈而镇定。拖枪直行,后挺枪刺入阵中,枪花绽放,枪尾轻摆敲飞支毫无气力冷箭,等冲透敌阵,拨马再回来时,清兵又复溃散。横枪扫倒七八个,听见后面欢呼声响起来,便收枪,纵马到她身旁。
“带你走。”
“你是谁?”她微微伸起脸庞,还是熟悉眉眼。
愣住,想到许是血遮脸,用手抹抹,不料手上血更浓厚,这下脸彻底花。
她却已经认出。说原来是你。似有欣喜,又似过于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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