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是谁?”她再次发问。
“也不知道。”马德说出最后话语。
5
二〇〇七年清明是个晴日,与两周前柳絮离开精神病院那个阴冷上午,已经完全是两个季节。
去年十二月江边凶案,当日警方从柳絮体内检出过量文拉法辛,这种抗抑郁药物如果服用过多,将可能使病人在短时间内走向与抑郁相反另个极端——躁狂。根据开出此药精神卫生中心赵医生证词,长期在他处看病柳絮不仅患有抑郁症,更可能患有精神分裂。费志刚和郭父郭母亦提供相应佐证。据此,检方不再纠结于柳絮算不算防卫过当,直接认定她在作案期间无行为能力,无须承担刑事责任。
此时,她听见马德收哀声,正低低地,沙哑地,拼命地开始叫她名字。
像是在最后时刻记起什,定要告诉她。
柳絮走到他身前,就这看着他那努力地在生命最后刻叫着自己。片刻之后,柳絮终于弯下腰。
“她没那快。”马德断断续续地说。
然后柳絮才意识到马德说是“铊”。
要怎办?马德并没来得说出这几个字。
柳絮捂着胸口右手从外套内袋里抽出个短小物体。这段时间以来,她照着记忆,也照着郭慨幻影,把这个动作练习千百次。屈膝,左手护在面前,右手刺拳冲出!她紧紧地握着拳头,然后弹簧刀刀锋弹出来。她用尽所有力气。向前刺出这刀。只是她毕竟还没有恢复,药劲仍然在,动作不免有些慢。
马德向后躲。
可是他后撤那只脚忽然被只手握住。那只属于费志刚手没有多少力气,但足以让马德身体失去平衡。刹那间,刀锋入胸。
铜首掉落,擦着柳絮左臂砸在地上,马德仰天倒下。
在看守所时候,柳絮又见过几次负责郭慨案老烟枪刘警官,他没给过好脸色,在这宗案子里,他居然被个精神病人抢先,并导致案犯死亡。至
“铊没那快,文秀娟接触尸体,皮肤接触,中毒,并发症,但不会那快,她不可能那快就死。定有别人也下手,不止个要杀她,有别人和起动手。”
“那个人是谁?”柳絮问。
声悠长轮笛于此时响起。它自江上而来,乘着西落斜阳,在这片废墟间萦绕。它徘徊于围绕着江边平台重重残雕之间,激荡在铁皮屋里那道道无声目光之中,嗡嗡作响,久久不去。
轮笛熄灭时候,马德还残存着丝挣扎。
柳絮把耳朵伏低到他嘴边。
他瞪大着眼睛,伸手摸着胸前刀,鲜血从指缝里涌出来。
柳絮知道,自己刺中心脏。
马德张着嘴,发出低低哀嚎。他抽搐着,眼镜斜搭在额头上。他无法接受这样结果,瞳孔努力散发着生命最后光,那里面写满不相信。片刻之后,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命运,意识到自己切连同生命就将终结。
他哭起来,绝望地嚎啕大哭,只是已发不出太响声音。
柳絮看看自己手,这双颤抖着手竟没有染上滴血迹。她从沙发上拿起个药瓶,是刚才马德翻找手机时并从包里掉落出来。她拧开瓶盖,倒把在掌心,吞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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