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珣已佩服得五体投地,恨不能就留在这峰上,日夜听此人教诲。大概只这阵话功夫,便要免他三年苦修!
只是,他想得虽好,钟隐却没有留客意思。
在讲解告段落后,他道:“……这墨竹图中,是近些年来,闲来无事之时,创下门‘青烟竹影’剑诀,最是能由浅入深,有新笋出土,节节拔升之效!
“此时便传你,下峰之后交与你师父,由他指点进步修行。你就去吧,莫让青吟久等。”
“青吟仙师?”李珣这才想起,那位把他从天下推下来青吟,心中忽有些奇怪。
“你对法理探究,已是入木三分,山上没有多少人能比得过你,然而你对情势感应,却还是幼稚得很。内外不得兼顾,不过是坐禅等死,终不得大道,换句话说,你是知道如何使剑,却不知怎样使剑。”
李珣听完真是懵:“如何使剑、怎样使剑,难道不是同回事吗?”
“怎会样?便如这画,你知笔势如何轻重、浓淡,知顿挫变化,可是真让你拿起笔来,你可会画?”
“……不能!”
“修行之法,虽然稍有不同,也能够由内而外,豁然贯通,只是你对符纹法理之道理解太速,而外功修行又没什根基,如此两下消长,差距过大,于你绝无好处,你可明白?”
真息已滚沸如汤,云蒸霞蔚,沿经络穿行不悖。
而到后来,真息又渐渐平缓下去,然而经过上波“蒸煮”,却是凝实许多,且暗合心诀,穿行间锋锐如剑,接连攻破几个关窍,在体内左冲右突,好不凌厉!
转眼间,他已将此画看到第四遍,只觉得脑中灵光狂闪,渐渐连成片,正如痴如狂之际,肩上忽被人拍,脑中当即震,灵光散落,再不得见。
只差那步……
李珣呆,随后就是气冲华盖,猛地转身,想找人理论,入目却是钟隐温润如玉眼神。
青吟想干什?难道就是把自己推到钟隐眼前,让他过目,再看能不能让他提点下?
他只觉得这位优雅冷淡仙师,行事高深莫测,实不是他所能探知。
说到青吟,钟隐脸上也略有变化,他又看李珣眼,脸上
李珣登时心悦诚服,忙躬身谢道:“弟子今后定将努力提升外功造诣……”
钟隐点点头:“如此便对!你眼光虽好,但毕竟偏于隅,能从画上读出真息搬运之法,却看不到与之相应肢体挪移之道。今后再看时,当细思其中与真息相合肢体变化,内外兼修,方是正途。”
言罢,他又指出几个有可能犯错疑难之处,听得李珣不住点头,只觉得不愧是钟隐仙师,这讲解功夫,也居众人之上。
无论是清虚、青吟、林阁、明玑,比起他来,都少那份深入浅出生动明白,偏偏就在这直白如话言语下,还有更深层,需要自己思索深度。
“与君席话,胜读十年书……原来就是这个意思!”
大盆冷水泼下,他连忙躬身,满肚子怒气刹那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不要再看下去,如此究根问底,于你有害无益!”
看着李珣茫然样子,钟隐微微笑,将案上画卷起来,放到李珣手心。
“可知你修行时,最大缺陷是什?”
李珣呆呆地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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