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最后决定,却让李珣颇感吃惊:“修道不过等闲
便在哭声中,他将天都峰上发生事情“简要地”讲出来。在李珣嘴里,他成个吓破胆修士,因为妖凤*威落荒而逃,无颜再回山上,只能在人间流浪。
这些话里,绝大部分都是真实发生事,只是中间砍去诸如犯师、求饶、血魇等几个环节,谅这女冠也听不出来。
他深知这里距天都峰不过数十里路,那日天妖凤凰驾临之时,百劫千重火狱席卷千里,便是平民百姓也看个真切;还有后来那场激战,打垮半个天都峰,更是瞒也瞒不过去,不如直接说出来,以消减女冠疑心。
再者,他此时几已肯定,眼前女冠,在通玄界,绝不是正派宗门出身。便是她外表再如何温和恬淡,那诡异行事作风,以及言语间狡狯,都不是正道人作为。
正因为如此,他才将自己定义为个“无胆小辈”,也只有这样授之以柄,他才能以退为进,将对方疑心减到最低限度。
到她再度开口道:“你是明心剑宗弟子?”
李珣对于她能够瞧出自己来历觉得毫不奇怪,只是僵硬地点头,本来他还想借机反问此人来历,可惜勇气不足,只能放弃。
女冠向前走几步,拉近与他距离,又问道:“你这个不入流小孩子,没有师长陪着,到这里来做什?”
“……”李珣张张嘴,忽又心中动,心念电转,他反应也算是快,话语临到嘴边,又改口:“不知道……”
这话前言不搭后语,本来是最糟糕不过,但他脸上,却显出“心有苦衷”样子来,更使得言辞真切,并无伪饰。
他这哭,便有炷香工夫,中间讲述,也故意弄得前言不搭后语,但因他所讲述东西,九分真,分虚,也禁得起细细推敲。
待他哭罢,那女冠淡淡地应声“原来如此”,语气虽淡然,李珣却感觉到那种芒刺在背压迫感消掉不少,显然,对方也是信。
他把功夫全做到,以后事情发展,便不在他所能控制范围之内,经过这多生死交关时刻,他也知道,这个时候,唯有认命途。
此时,他早跪在地上,竖起耳朵,听着对方宣判。
“你这小孩倒也有趣,不像是那种肚子降妖除魔念头呆瓜……这样人,也是好久没见。”女冠语气还是那不可捉摸,但说出来话,却都是向着有利于李珣方向发展。
那女冠显得有些好奇,便又上前步,笑问道:“小小年纪,有什心事?不如说给听听?”
李珣脸上露出犹豫之色,更添上几分羞惭,却是期期艾艾地说不出话来。
女冠看他模样,心中疑问又减数分,只是笑道:“天下事,没有不能对人说!同是修道之人,你若真有什难处,或许能替你做主。”
她语气倒是恳切,只是满口都是不确定变化,李珣听得心中暗骂,却不敢再做作下去,而是弄红眼睛,哽咽道:“不想再修道……”
这本是借女冠那句“同是修道之人”生发开,然而,这句话才出口,他忽觉得积郁在心中委屈和恐惧再也无法压制,这酸楚情绪猛地喷发出来,时情不自禁,竟真痛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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