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
席话下来,李信已是瞿然动容,待李珣将小时旧事,择二细节说出,并丝毫不差时候,李信已经长叹着抓紧李珣臂膀:“珣儿!你果然是珣儿!”
这时候该哭吧……李珣本来是想挤出几滴眼泪来,却忽然发现,这种举动,在这种情形,似乎有些困难。
“真是大哥吗?”
李琮用感叹语气说这句话,也是颇为感人,但更重要是,他使李珣可以暂时抛却哭不出来尴尬,用个兄长态度和口吻转移注意:“琮弟也长这大……”
上天注定这父子三人亲情流露不能持续太长时间,外面声梆子响,是打更余音透过园子,传到这里,便如个约定好信号,三人在这声响中,各自稳定情绪,从他们并不太擅长领域中脱身出来。
在山上锻炼出来强健体魄,也比直在王府吟风弄月小孩子要强得多;只是身素淡道装打扮,毕竟比不上小世子雍容华贵,但却多几分清逸。
李信目光在两个儿子之间稍稍转,便不再动弹,面色沉静如水,看不出半点端倪;李琮修养略微逊色些,双眼睛总是在“哥哥”身上打转,透出些评析估量之意。
李珣也不去管他,只在心中略整理,便将自己从八岁起,直到今日经历,有条不紊地讲出来。
当然,目前还是在两散人眼皮子底下,些事情便不能讲得太透。还有通玄界那样神异之地,凡人若不亲临,也是难以想象,自然也要改上改。
种种顾忌加上来,也亏他还能说得条理通顺,前后照应。
六目交投,别是番滋味──“唉……珣儿你真是好狠心,老太妃这几年念你念得好苦,你若有空闲,也应该去探望她老人家才是。还有你母亲,也不要忘记。”
李信不轻不重地说完这句话,又得李珣响应之后,他话锋忽地转:“你这次下山来,还要回去吗?”
李珣怔,也只是怔工夫,小轩内空气猛地沉,压在身上,竟有几分凝滞,这压力迫得他当即开口:“孩儿这次下山,却是奉师命……”
他边说些没什重点虚话,边偷偷打量着父亲、兄弟神情。李信还是那种沉稳不惊模样,但李琮眼中,却是光芒闪动,心中似有计较。
李珣不知兄弟心中是怎样想法,便是他自己心中如何,似乎也有些弄不明白。
照他话说,便是八岁之时,拜血散人为师,奉师命上连霞山修门道术。中间林林总总,便是八九年过去,直至最近,要去拜会阴散人这位师叔,才有机会下山,与亲人见面云云。
其中艰险苦难,还有自己所做不堪之事,都被他以春秋笔法删节不述,如此做法,除维护脸面之外,便是为避免所谓“以情惑人”大忌,但如此感觉却也是复杂得很。
他这样讲下来,不过是花炷香工夫,九年时日,转瞬流过,其中转折低回之处,又怎能使人尽知?
李珣聪明便在他将山上岁月,笔带过,却是浓墨渲染在山道上被老太妃救起,却掩面而逃情形。
这事情乃是李信等人已经知道,前后联想,又有事实左证,其情其景,虽不说而自明,比起那哭天抹泪,讨人同情法子,却是要强过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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