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镜术?”
李珣此时眼力已不比往常,他从颜水月那里见识过最正宗水镜之术,所以见便知底细。
钟隐笑道:“是啊!炼丹最讲究火候,边要钓雾螈,边又要观火察时,实在辛苦。正好你来,
他身便袍,手中拿着根青竹竿子,竿头缀根细丝,丝尾垂入厚厚“透天云”中,乍看去,倒真像位文人雅士,赋闲垂钓为乐。
只是下面这茫茫大海中,不是滔滔海水,而是滚滚云雾。
笑罢,李珣又有些怀疑。
这位六师叔祖反常举动中,莫不是有什深意?
正想着,崖边钟隐扭过头来,笑道:“你来,来,到这儿来坐!”
李珣甚至在想,是不是钟隐知道他心中想法,这才给他这次机会?
不过,到青烟障中竹庐里,钟隐却不在。
“六师叔祖?”李珣在竹庐中转圈儿,没看到半个人影,只是在丹室中,看到丹炉之上,青烟袅袅,似乎正在炼丹。
和钟隐相处这长时间,李珣倒是第次见他行这种丹鼎之术,而这样,人就更不可能远离!
正想再叫几声,心中却突有所感,他怔怔,当即明白,这是钟隐在提醒他。
在李珣记忆中,连霞山上还从来没有这忙碌过。
从十二月初起,陆陆续续有各方宗门、散修,前来拜山、留宿,只两天工夫,山上人口便猛增到万余人,且数目还在上升。
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原因只有个:钟隐仙师飞升大典。
身为三代弟子,没有人能闲下来,几乎是全员出动,招待络绎不绝、前来观礼客人。
在这种情形下,李珣闲适简直就令人发指。
他拍拍身边地面,李珣知道他性情,也不客气,应声,便走过去坐下,只是稍靠后些,以示尊敬。
钟隐手上青竹竿纹丝不动,而缀在上面细丝,则在崖外大风中摇摆不定。
他向李珣笑道:“今日炼丹,需要这云雾中种小虫,叫‘雾螈’来作药引。这虫子见风三息便化,很是麻烦,你来,正好给帮忙!”
李珣想想,低声应。
只见钟隐随手在“透天云”中捞,便如同撕下片棉花似,拢手云雾,也不知他使什手法,这雾气中,水气沉淀下来,波光闪动,光可鉴人。
他不敢怠慢,干脆御起剑来,向发生感应那处飞去──那边他也极为熟悉,正是当日青吟与他见面临渊台。
远远便看到钟隐坐在悬崖边上,面朝云海,不知在干些什。
待他飞近看,任是他满腹心事,也不由哑然失笑。
“仙师现在这是……云海垂钓?”
由不得李珣不笑,现在钟隐形象果然有些古怪。
他也不是故意要偷懒,只因为,他已被钟隐仙师亲点为最后这些时日照顾其起居贴身弟子,于是从北海回来之后,椅子还没坐热,便被清虚带着,赶上坐忘峰。
清虚提山下还有堆急务,又说钟隐飞升在即,不能影响云云,将李珣扔在峰顶,便又飞下去。
李珣知道这群老大人对飞升之事,都十分敏感,也不奇怪。
而且,他还满心地希望清虚早早离开呢!
他现在肚子疑问和猜测,想从钟隐这边得到解答──如果再不问他,哪还有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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