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李珣说话,冥火阎罗伸出两手,平平抬。
“这绝不是毒瘤与否问题,更进步说,这根本就不是择善而从事情。无论是哪个宗门,都有直指无上大道法门,所差,只是适不适合你罢。你瞧……”
冥火阎罗将左手向上抬抬:“这只手被锁住,但只要安分守己,便没什危险。而另只,说不定哪天会碰上三灾六祸,却是无所拘忌,自由自在,你愿意断哪只?或者说,你认为,应该断哪只?”
李珣嘿嘿笑,并不回答。
“换个人来,不是谨慎有余便是狠辣过甚,究其原因,不外乎因缜密而损之锐气,或因魄力而失于粗疏。你能二者兼善途,估计着,与你出身大有关系。”
冥火阎罗伸出手指,遥遥几点,脸上神情像是长者看着淘气后辈般:“能对人心透析入理,以对人为主,对事为辅,确实是成事快捷方式。嘿,快捷方式!”
口气变化如此明显,李珣自然听得出来,他微不可察地皱下眉头,道:“请宗主指点。”
“指点什?”冥火阎罗哑然失笑:“大道修行,不外乎奇正二门,若是在明心剑宗,自然有条条‘大路’可以指引,咱们本就是邪门歪道,走便是快捷方式,你这做,岂不正符合本宗意旨?只是……”
话锋转,冥火阎罗又摇摇头:“只是有件事,好奇得很,你能为解惑否?”
冥火阎罗再次地呛咳起来,这次比前些时候更激烈数倍,呛得他弯下腰去,浑身颤动。
李珣仍然盯着他,余光则将阴馑老太婆完全罩住。
只是,这两个“老病”之人,个咳得昏天黑地,个却彷佛全不知道室内变故,咧着无牙扁嘴,仍自看戏,不亦乐乎。
李珣这时才发觉,原来自己脊梁不知何时,已绷得紧。
台上戏正演到好玩处,戏子嗓音流动,欢快非常,却与这室内气氛差得太多。或许是因为这个缘故,在察觉到自己身体变化刹那,李珣竟再也紧张不起来。
李珣不带丝迟疑,道:“宗主请讲。”
“首鼠两端,智者不为,世间切破绽,大都源于此处。你透析人心,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却为什至今不悟?”
冥火阎罗这话已说得极是明显,李珣沉默下,方道:“壮士断腕容易,却分不清何者为毒瘤,奈何?”
这话也不客气,冥火阎罗听却是大笑。阴馑也向李珣这边扫眼,扁嘴咧咧,表情十分古怪。
冥火阎罗笑半晌,方喘着气道:“大错特错!看你聪明,却没想到你竟不悟至此!”
念之间,室内气息又是变。他微微垂下目光,脸上波纹不兴,只当没有听明白对方话中之意,轻轻道句:“弟子见解粗陋,让宗主见笑。”
幽止住正要撕裂空间手掌,却依然保持着触即发态势,但从表面上看,室内气氛确实又恢复常态。
咳声渐止,冥火阎罗再开口时,气息已变得弱,然而深陷眼眶中,光芒却未曾减损分毫:“太过谦虚也不是好事,说你站得高,也未必是贬抑之辞。”
说着话,冥火阎罗气息也渐渐顺过来,语气平和之至。
“这些年来,你行事周密妥贴,步步为营,偏在关键处,能击而中,这是很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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