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上。”
“背……
“心符水印?”
李珣总算没虚度数十年光阴,已认出浆液名称,但眉头亦随之扭在起。
“夫人,这东西拿来做什用?”
“自然是画符起咒之用。记得,曾经要你帮忙来着……”阎夫人婉然笑,手掌轻抚过碗沿,试试温度,回眸对阎湖道,“把做好符纹拿给你师弟看。”
阎湖应声,将阎夫人长发拢成束,交到阎采儿手里,这才从梳妆台侧暗格中取出卷丝帛,递过来。
后边,阎采儿嚷嚷声响起来:“好狗不挡道!”
李珣回头看去,见这妮子手捧着碗青白颜色浓浆,快步进来,碗上方热气腾腾,似是刚刚熬好。
李珣鼻头微动,奇道:“这是‘荔油’吧,里面加什?”
“自己猜去!”
阎采儿又白他眼,神色却飞快地凝重下来,小心翼翼地将浓浆捧到阎夫人身前梳妆台上。
儿匆匆走出。
见他进来,这骄纵女修狠瞪他眼,昂起脸出门去。
看起来,两人关系并没有因为某些事情而改变,李珣倒还罢,阎采儿亦能如此,纯以心性项,便相当得。
“天生修士……”李珣心中感叹声,忽又发觉自己心态,大有老气横秋之相。
摇摇头挥去杂乱念头,他掀帘进入里间,正想说话,入目情景让他呆呆。
李珣马上想起阎夫人几次三番“请求”,只是他没想到,直到大典前夜,这请求才变成现实。
“符咒?就是那日在水塘边功课?”李珣边随口询问,边接过丝帛,慢慢展开。
入目图样非常复杂,纵横交错线条有上千道之多,以李珣眼力,只能从其中分辨出些属于禁法范畴线条,至于更多有关于符咒之类图式,他比起门外汉也差不太多。
阎夫人通过镜面反射,饶有兴味地看他:“怎样?”
“仅从禁法纹路上看,似乎是传导元气、真息之用,其它,恕眼拙……敢问夫人,这符纹是画在什地方?”
李珣目光自然而然投过去,却看不出其中关窍。
阎夫人静静地看着这碗浓浆,过片刻,伸出右手,拇指在食指指尖挑,破开个小口,将血液滴入其中,连续七滴,血色飞速晕染开来,与青白本色融在起,变成粉红颜色。
这还没完,在颜色均匀分布之后,阎夫人口中低低颂念,尚沾染血渍手指当空虚画,碧莹莹光火从指尖弹出来,接二连三地投入粉红色浆液中。
热浆颜色,以肉眼可见速度黯沉下去,数息后,整碗热浆竟咕嘟嘟地沸腾。
指头大小浆泡鼓起、破裂,最终,整碗浆液都变成墨绿色。
阎夫人正坐在绣墩上梳妆,乌黑长发披散开来,又被身边阎湖挽起,用玉梳轻轻梳动。宽绰祭袍好像是临时披在身上,微向下滑,露出修长颈子以及雪白香肩。
透过前方琉璃镜,李珣甚至可以看到,她胸前微露丰盈,中央深深沟壑引着他眼珠不由自主地移下去。
他眉头跳动,眼神很快恢复到犀利清明状态,依然是透过镜子,和阎夫人目光对上,继而微欠身:“夫人,百鬼冒失。”
“无妨。”
阎夫人在镜中微微笑,并不以为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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