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刻,眼前山林生灵均是缩小千百倍,投到镜面上方烟雾般青光里去。
看着这栩栩如生微型天地,余慈心神不可避免地投入其中。而当他这做时候,奇妙事情再次发生,他好像和虚空中那只无影无形“妖眼”合而为,浮游在这片天地中,随着心念变化,不停改变位置、转换角度,不只是苍鹰和野兔,而是将切生灵活动都纳入眼中。
他可以看到枝桠间蹦蹦跳跳黄雀,可以看到树干下垂涎欲滴毒蛇,甚至可以看到落叶中探头探脑蝼蛄,还有土层下钻进钻出蚂蚁。
他看到还有更多,他可以看到苍松躯干上崩裂树皮,可以看到祼露岩石上细腻纹理,甚至还有高空中悠游浮云,以及地表之下,巨树盘绕曲折根系。
余慈像傻子样捧着铜镜,心中只存着个念头:
余慈目光在镜面和天空来回扫视,最终确认无疑。他长长吸口气,也不再胡思乱想,直接跳起,如猿猴般手足并用,不刻便翻上山崖,站在山峰最高处。
在这个位置,视野更加宽广,莽莽丛林连成片,眼望不到边际。余慈穷目极望,却不是望向天空,而是循着更早些感觉,分开林海,寻找树丛间目标。
依旧是那根无形指针,应心意而动,为他指明确切方向。这是五方通灵符功效,但其作用范围却是正常情况下十倍以上。
不过,即使方位明确,余慈目力也不足以穿透枝叶遮挡,他也没想着做到这点,确认大概位置后,他低下头,目光钉在依然散发青光铜镜镜面上。镜中影像清晰可辨,丝丝抽气声有如天籁,余慈也搞不清这是不是自己刻意夸张姿态,以表达激动心情。
镜子里,只灰毛野兔现身出来,将速度放开到极限,在林木草丛里飞奔,并不停地改变方向,以摆脱天空中致命威胁。
宝贝,真正宝贝。
怔半晌,他突然像疯样,迈开步子,随便选个方向,路狂奔。见山翻山,见水过水,中间还多次转变路线,待到后来,他把自己彻底抛在莽莽群山中,周围全部是参天巨树,被惊扰生灵吱吱喳喳地叫着,山林仿佛已活过来。
铜镜上小小天地同样活着。
山峦溪泉、丛林草甸、蛇虫乌雀、鹰隼狼獾,切切,随着他狂飙突进,在青光中流水般移换。
突地,他毫无先兆地停下,青光
这就是照神铜鉴显示场景,无比清晰,无比真实。
随着余慈心意变化,镜中野兔近景突然改变,像是妖怪眼睛远离它,镜中所展示天地范围则在迅速扩展,最终,高空苍鹰、林中野兔,乃至包容它们这方山林世界,均被纳入其中。
青光剧盛,余慈分明感觉到,铜镜中有股力量跃跃欲动。随即他便看到,镜中显示所有情境,都立起来!
没错,是立起来!
如果说原来镜中影像是幅铺开山水画,那如今,这山水画抖抖,那山活,水也活。山势巍峨,仅有寸之高,流水淙淙,却与发丝仿佛,无论是天上盘旋欲击苍鹰,还是地上仓皇逃窜野兔,都变虱子大小,却是神态生动,与原型无异,并且随着外界生灵动作同步变化,没有任何延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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