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有德显然是知道谢严脾气,再向周围团团行礼,才坐下来,随即轻咳声。其实他身体状态不太好,脸上颜色蜡黄,就是在几日前遭到强人打劫时受伤,此时也是强打着精神,维持着职业笑容,面面俱到地打招呼。
便在这个空当,余慈感觉有些不对劲儿。
视线转向谢严,发现这位师伯眼睛眨不眨,盯着烟树上闪耀光芒,神情很是严峻
而在枝桠上,又有烟气层层叠叠,生成树叶模样,事实上是承物托盘,其上有各色光华闪耀,透过外层缭绕烟气,化为迷离之光,照耀全场。时间吸引所有人视线。
“噱头!”
余慈心中嘿地声笑,转眼去看赵子曰,却见那人也投来目光,想必也是想直来之前崖顶所说话。两人都是笑着点头示意,又分别将目光投往烟树上去。
说是噱头,却也不得不承认,这手“平地起烟树,五枝接宝光”手法,很是引人眼球,尤其是轻烟缭绕枝叶之间,不知是什性质,只见光华透出,真正宝贝却是若隐若现,无论如何都看不真切,勾得人心里发痒。想来只此烟树,便是个颇为不俗之物。
便在此时,哈哈笑声响起来。
线条清晰面庞,像尊绝美雕塑。对席上诸人招呼,只是简单回应,没有半点儿迟到自觉。事实上,她是掐着点儿到,非常准时。
从头到尾,她也只是在面对谢严时候,多说句“见过谢仙长”之类话,两边宗门有心结在,也不可能多热络,再点头,这位女修便径直入席,按照席次安排,坐在金焕下首。这样,恰好和余慈面对面。
二人视线并无交流。
余慈小臂内侧,照神铜鉴热力依旧烙在皮肉上。但在此刻,先前略有些焦躁心情忽然平静下来,仿佛将捧冰雪放置心头。
下方陡然彩声如雷,震得天翼楼微微颤动。那边易宝宴已经开始,而且开始便搏个好彩头。
“惶恐惶恐,劳诸位仙长、道友久候。敝人周有德,忝为随心阁管事,在此有礼。”
伴着笑声,个矮壮人影从屏风之后转出。此人长得墩实,脸上却是笑眯眯团和气,是很典型商人模样。此时他抱拳至顶,连连拱手,向在座诸人行礼。待到得席前,又特意单独向谢严那边躬躬身:
“自当年不老泉别,谢仙长风采如昔,令人好生羡慕。”
余慈早上见过这周有德回,知道他是个很圆滑家伙,却不知道他和谢严还是旧识。
谢严诡异眼珠微瞥,目光在周有德脸上扫过,略点头,算是回应。随即扭过脸来,仍自盯着场楼层中央那株烟树。
这像是个信号,顶层小范围交谈停止,不过随心阁商家还未到来。
在座诸人自然都沉得住气,任楼下彩声呼叫浪高过浪,也都巍然不动,只是有些人心里未免就嘀咕两句,那随心阁架子未免太大些。
便在此时,案几围成空地上,缕烟气冒出来,瞬间吸引所有人目光。
烟气曲折变化,隐约成形。像是初生树芽,破土而出,慢慢地长高,树干渐成,又开枝散叶,生成几根烟气缭绕枝桠。
枝桠并非固定住,而是在烟气树干上旋转游动,彼此交错变化。余慈数数,共有五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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