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玩?”
余慈不知道该怎评价才好,用女子低吟为伴乐,视美人媚态如无物,高歌道词,吟诵玄理,这手段,简直,简直……
他时间想不出个准确形容词来,只觉得原本让人血脉贲张艳媚场面,却因之而带出许多荒谬和疏离感。那人心肠真不知是什做,宝蕴如今风流妩媚姿态,便是他都怦然心动,却只换得在其手中为琴弦、为萧管,如此意趣,他是自叹不如。
这时,前面有人招呼:“前辈!”
他进来红牙坊,万全就知道,只是手边有事,直脱不开身,这时才迎上来,在这边碰上。万全也是有玲珑心肝,见余慈神情,顺着目光往那边瞥,也是呆呆,后面言语就有些磕绊:“这……呃,前辈,陆姐在制器坊等着您呢。”
坦白说,红牙坊和余慈在世间流浪时见过青楼颇有些相像,虽说这里女子正职,是为阴窟城修士创造下拉拢交情,介绍生意环境,但就是生活在这里万全也不否认,坊中颇有几人在这里做些皮肉生意,结交几个恩客,倒更有利于所谓“正职工作”。
这算是北荒常态,余慈其实不怎吃惊,就是刚刚那声低呼让他觉得耳熟,才多看眼。他视线穿过假山和花墙形成障碍,落入隔壁那个半独立院落中。
他第眼看到,就是已经如软泥般半瘫在人怀中宝蕴。
这个极具妩媚风情女子给余慈印象还算深刻,当初头回见面时,此女便表现出远在万全之上胆色,性情是极泼辣,然而此刻,她全身上下,不见有半点儿力气,火红裙装已半褪下来,只有同色亵衣遮掩,见得肌肤雪腻,香汗潸潸。
在如今这个角度,余慈看不到另人模样,只看到只修长手掌,在宝蕴雪肤上抚过。
这话像催促似,有些不礼貌,但余慈见他表情,倒也理解,嗯声,不再管这边,自往前去。侧万全探头探脑好几回,才脸恍惚地跟上来,分明是走神。这种状态直延续到制器坊,见陆青,也没好转,后来干脆又跑掉,不知去干什。
余慈不关心这个,如今他注意力已经被太阴幡吸引过去。
此幡杆长约丈许,幡体垂落,长五尺,宽约尺余,通体漆黑,没有别缀饰,上面并无神名,也无经咒文字,
“客人哪!”
宝蕴腻声轻唤,分明已是情动,不过余慈透析人心,总觉得这话音里还有些不自在,有点儿放不开意思。念至此,余慈却是哑然失笑,原以为是轻薄,其实是嬉戏,那他在这儿听墙角又算什?
摇摇头,他举步前行,没走多远,那边花墙后,宝蕴低吟地蓦地拔高,随后又落下,未及沉底,又是扬起,中途却被什截住,随后就是喘息乃至于哭泣声,错杂在吟声之中,依稀间甚至起承转合,若有节拍。
余慈听得咋舌时候,忽有歌声从花墙后散出,清悠轩敞:“清静家风,无为活计。个中别有真消息。阒寂湛湛契玄机,杳冥恍惚通幽理。七宝山头,五明宫里。陶陶恣饮醍醐味。醒还醉醉还醒,醉还!”
清越歌声与美人吟声合在处,高下相和,清浊相应,末却又音调变化,懒散低回:“陶陶恣饮醍醐味,醒还醉醉还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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