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无奈地摇摇头，确信
卢二娘，不愧“大家”之成就。可这成就，也太过惊人。
便连陈龙川……也不例外？
他瞥过
眼，只见主位上，那位剑仙中人同样是看得入神，只不过他手上也直没停，倒酒、入喉，杯接杯，不见丝毫洒漏。
终究是有些不同
？
鼓声隆隆，楼中光线已经被压得几乎灭尽，有人发出声惊呼，这就像是火引子，将压在人们心头
力量，整个地爆开，楼中已起骚动。
余慈长吸口气，这刻，有多少人，想到正在不远处翻腾天劫？
此时，人们又看到舞娘面容，她似笑非笑，有种莫名之情绪，让人忍不住去探究。
而探究结果，似乎又不是他们想要。
又不知是谁擂响鼓，众人心头跳，几乎分不清鼓声和心跳声差别，有无形手攫住心脏，又将他们打醒些，不知不觉间，舞娘掀动乌云，已经倾压在心头。
有些人恍然大悟，那是恐惧啊！
子挥拂广袖，两面分张，恰似移步换景，有清绝之相，扑面而来。
舞娘绝不吝啬展现其芳容，然而，余慈不免怀疑，究竟有几个人看清、记住她美貌。
其眼眸之神光焕然，倒似是乌云中跳荡电火，又仿佛在云端睥睨神祇，而绝不应是位献艺娱宾舞娘应有之眼神，目光所至，以至于她裙袂之下飞舞香风，都变得酷厉冰冷，拂面如刀，锐气森然。
下刻，在众修士几乎要本能戒备起来之前，佳人旋舞，广袖掩映，那明光焕发容颜，还有独特眼神，随之时隐时现，本是挑逗人心之举，却是缓解冲击，压力骤减之下，竟有人忍不住长吁口气，时间楼上楼下吁气之声不绝，蔚为壮观。
诸百途惊叹道：“这便是……”
不把四座惊倒，便不罢休？
念未绝，有雪亮光华，撕裂黑暗！
主位之上，陈龙川拔剑而出，重斫桌案，轰隆声里案分，倾塌。
楼中众修士，都是迷惑恍惚，不知是要继续观舞，还是看向那边。
陈龙川却是无声
卢二娘舞蹈，竟是化入城外天劫之意，直接触动人们压在心底那份对天地大劫畏惧之心，便如把锋利刀子，狠插到心脏上，还发力搅搅。
不知有多少人，在此刻痛彻心肺。
余慈猛醒，形神交界地，像是掀起场风雨，各类情绪念头交织，纷繁，却也有种不可救药错落之美。
真是有些魔怔……
他已如此，遑论其他人等？便是同席端木森丘，也是出神，看着高台，举杯都忘饮下。
大概他想说“这便是卢二娘之舞”那样话吧，可话只说半截，就又被舞姿所摄，浑然启动之前念头。
高台之上，随旋舞之姿，舞蹈陡然变得热烈奔放，然而那色纯黑裙裾，便似将黑暗无休止地扩散开来，楼中昏暗摇曳灯火助长这情境，几乎每个人都陷入到黑暗里，耳目为之蒙蔽，只有高台之上，黑暗核心，仍具备着无以伦比吸引力。
正因如此，众人感觉都随之扭曲。
当舞娘恣意跳荡，他们也随之跃跃欲动；当舞娘沉伏静止，他们也为之屏气宁声；
而当舞娘身姿倾斜，人们甚至都生出这楼、这城、这大地都倾斜过去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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