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君意思是……”
余慈以手比唇:“别说话。”
黄泉夫人很听话,立时住口,但这不会改变她命运!
余慈感慨声:“既然已经践约,就这样吧……”
话音未落,余慈出手如电,把扣住黄泉
“既然如此,丢掉便丢掉吧,那女儿在信中所说,不外乎骨血奉还之类,除此之外,或许就是给天君个前程——如今妾身亦依附于天君羽翼之下,哪还有这份资格?”
黄泉夫人猜测全中!
陆青信中所言简略平淡,除述及余慈两句,剩下便是将寄魂元玉送回,不使父母精血流落在处,请母亲处置之类。
对信中所言,余慈也猜测番,只能说是大概理解。
黄泉夫人却似有“他心通”般,淡淡解释:“大儿离宫之时,那亡夫取他与精血,化入寄魂元玉,内孕道胎。若大儿认真修行,滴血复生,重塑肉身,并非不可能。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请夫人拿好。”
说着,余慈将这枚勾玉按在黄泉夫人手心,两人肌肤相接,者温热,者冰凉,像是隔着层无形膜,泾渭分明。
黄泉夫人注视手心中勾玉,若有所思。
只是,余慈察觉不到她任何情绪上波动。
余慈同样是面无表情,手上再翻,拿出陆青那封信笺,也交给黄泉夫人。
此时,黄泉夫人已不是余慈印象里模样。
眉眼还是那眉眼,轮廓略有变化,却将“华夫人”表露出来仅有点儿柔弱妩媚之意清扫干净,看上去,就是完完全全两个人。
同样举止神态,却是幽寂冷沉,便是微笑之时,也是如此。
就像深夜照镜,映现出镜中人,始终有幽暗相随。
在这样气度之下,形貌如何,反倒都是细枝末节。
“而且肉身恢复之后,灵肉相互适应,必然与裂魂分身初始状态出现差异,到时候,两个孩子将永远无法‘复合’、臻至圆满状态。
“对那亡夫来说,盈缺都无所谓,只要都活下来便好。不过,看起来,吾儿都有不同意见,真是好孩子……”
她自恢复本来面目之后,言行举止愈发平淡,少有波澜,尤其是用那些语气词时候,几乎能让人听出讽刺意味儿来。
余慈不怒反笑:
“果真是好极。”
黄泉夫人接过,却不拆开,甚至连长留在手上时间都欠奉,往车外扬,松开手指,信笺便在高空罡风吹卷之下,转瞬不见踪影。在此劫云密布环境中,早晚也是毁掉。
余慈眼神如刀。
黄泉夫人便道:“天君没看。”
余慈答得坦然:“看。”
余慈不是老古板,信是要给,可时过境迁,他不再是还丹小修,黄泉夫人也不再是困居于心庐弃妇,不能概而论。所以从域外回程之时,他特意拆信来看。
这才是真正黄泉夫人。
本来面目,本来心性。
黄泉夫人看不到自己面容,但已有所感,也就不再保持所谓“微笑”,也不再开口,安静下来。
“这才是你。”
余慈居高临下,俯视片刻,又伸出手,似乎要碰触她面庞。只是在距离尚有数寸之际,五指分张,只在指缝中卡着件勾玉,其质素白,只是血丝盘绕,凝成个篆文,正是陆青当年给他寄魂元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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