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究竟是更接近“不及情”最下之辈呢?
还是“忘情”“太上”?
余慈心中莫名沉重,可清晰排列记忆排在眼前,他还是要看。
他看到当年魔门修士,在黄泉夫人支使下,没有通过玄灵引,而是纯凭计算——至少当时魔门修士是这说,悄无声息地锁定黄泉秘府,没有传出任何风声。
相比之下,早在数年前就天下皆知二次开启,简直就没法看。
可在黄泉夫人这里,“情”、“景”,还有“思”,好像完全是分开。
情绪是情绪,思维是思维,当时环境,也仅仅是个环境。
恍惚中,余慈便有这份感觉:
黄泉夫人就像是现在他,进入“别人视角”,完全抽离于世间之外,持份特有情思,进行观照。
所不同之处在于,余慈情思只存在于“现在”;
这刻,如果黄泉夫人冥冥之中还有意识,那:
除生死,再无他物。
察觉到这层面,余慈也有所悟:
也许黄泉夫人记忆中,本来是有情绪、思维存在,可是在移转灵枢之时,自然就“内聚收缩”,完全投注到当前核心问题上去。
这是怎样控制力、又是怎样本能啊!
透过黄泉夫人视角,知道当时发生切,唯独不知道作为切核心,黄泉夫人所思、所想、所感。
就像是面镜子,可以映照出大千世界,本身却无思无感。
这怎可能呢?
余慈想起扼死黄泉夫人之前,那份独特情绪感受;又想起赵相山刚刚所说句话:
无别有情之心,世间唯她人而已。
余慈也看到黄泉夫人在秘府开启时机不成熟情况下,将手下抛开,瞒过五岳元灵,穿过玄符锢灵神通禁域,进入黄泉秘府最深层。
然后,他再次看到摆放着无归羽客尸骸那处大殿——上次见到,还是刚刚在星芒虫记忆里。
如果倒换下角度,两边记忆看起来大差不差。
然而,终究
而对黄泉夫人来说,情绪思维便在那里,无论时间怎样流逝,均独立不改。
千年之前是这样,千年之后亦应如此。
余慈想到件宝物,是当年薛平治给他那件忘情宝扇。此时应该已经丢在少阳剑窟内,不知给谁捡去。
宝扇之上有言:太上忘情,最下不及情,情之所钟,正在辈。
余慈无论如何都不能将黄泉夫人划在“辈”之列。
而且,这还带来另个问题。
世人所谓“情景交融”,可以这理解:
无当时之环境,自然没有当时之情感思虑。
三十年前余慈和现在余慈,面对同件事,其思维方式、生发情感,与现在相比,肯定有大大小小差别,正是“此时也,彼时也”。
就是这些差别,才有人之所以为人情感思维变化、起落,才能获得种种不同体验和经历。
现在非但无情,连“思维”也没,又算什?
明明是在自家心内虚空之中,余慈却觉得心头隐隐生寒。
他再顾不得其他,心神切入黄泉夫人灵枢运转深处,要看个分明。
便在这里,熟悉,至少可以称为“生命”感觉重新显现。
所有情绪,或曰灵性,都融在生机之中,除此以外,再无牵涉旁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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