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伯言已经倒,恐怕今后是养不起你!”许汉青轻蔑地说。
那个消息轰然如同天道雷劫般落在心头,从未想过自己会如此在意项伯言。
许汉青后面话,模模糊糊只听到只言片语。
从离开北京之后那晚,他去到奉天便被当局扣押,罪名不详。这在当时政治场上是再普通不过事,项伯言思想开放,影响力又大,是不少人眼中钉、肉中刺。他仿佛也预感到这点,所以先把送到国外避祸,亏得还安心地在这里快活那
没有想到,那晚之后不过个月,见到个故人。
那是场宫廷宴会,为是招待刚刚抵达欧洲中国公使,当时已经是社交界宠儿受邀参加。
不认识那位中国公使,然而在公使随行人员中,竟然见到张熟悉面孔——许汉青。
“紫弦小姐,看来您真是女娇娥呀。”他衣着华贵,端着水晶香槟杯,举止间显然已经不再是门客身份。
“少爷呢?他公务处理完,今晚为何不来?”
说:“你先去休息吧,明天早去天津坐船,所用之物已经让人收拾好。今晚就要坐火车去奉天,没法送你。”
他说罢就迎着门客们走上去,众人给他披上貂皮斗篷递上手杖,边读着紧急电报,边向外走去。
那是最后次见到他挺拔背影……
欧洲真像他说那样好玩。
因为有项家强大资助,可以在欧洲列国游学。语言对狐妖来讲不成问题,只需要稍稍用心便能学会。
“少爷他人还在北京。”他忽然面露得意,“已经不是他门客,现在是公使团代表之。”
这也不奇怪,许汉青精明强干不是池中之物,远比项伯言这种理想主义者要适合从政,离开是早晚事。
不过今晚,仿佛和他无话可说。
“紫弦小姐,请留步。”他叫住,“在下出于善意,提醒您最好还是另找位雇主,否则就这坐吃山空也不是个办法呀!”
“你什意思?”
而且这里和中国样,所有人都喜欢美丽闪亮东西。于是成各国名媛贵妇沙龙里上宾,他们都惊讶于位来自遥远东方少女竟然能熟练地演奏钢琴、画油画、跳华尔兹,用纯正英文背诵雪莱情诗。偶尔也会弹古琴,就是从项家带来那把古琴。名流们很欣赏琴声,还有几位有爵位贵族当场就要向求婚。
对此只能笑而过,原因很简单,他们不懂琴声。
项伯言从未回复过信件,可能还是忙着应酬权贵们吧。过得很好,后来也很少再会想起他。即便偶尔听闻国内时局紧张,可想想他朋友遍布天下,门下能人众多,总不会有危险。
唯独有次,终于又想起他。那是在他曾求学过剑桥,恍惚又看到那个清瘦却挺拔背影。他穿着们第次见面时白色西装,戴着宽檐礼帽和墨镜,拄着根手杖沿着漂着水草河边漫步,路灯照着他影子,步履翩翩。可眨眼间,那个影子却消失。只有几个学童正在嬉闹,往河中心扔着石子,扑通扑通,水波向岸边蔓延开来。
在那条河边站很久,直到同游女伴叫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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