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爬到更明亮地方才看清,她拖着条镔铁锁链,长长锁链如同条蟒蛇盘在车厢角落,那条锁链尽头竟然直接嵌入她胸口,就在心脏部位,上面还贴着张符纸,朱砂写就蛇形咒文蜿蜒其上。
是个见惯酷刑人,在锦衣卫中当差,什刀山油锅都见怪不怪,但从未见过人犯被用这样方式锁着,就像是藩王们豢养在家中恶犬,却没有见到项圈在哪里。
“你是谁?”冷冷地问她,在搞清楚她有多重要之前,还没有打算把她直接呈献给上司。
“快说!不然现在就要你命。”石横威胁道。
东瀛少女被石横凶恶眼神吓到,目露惶恐,像头受惊小鹿。她很努力地想要开口,却只发出几个断断续续音节。
。
“出来!”他说着就要提刀向前。
伸手拦住他,把绣春刀护在胸口,走进车厢之中,从腰间取出火折点燃床头红烛。
烛火摇曳柔光中,双澄碧如海眼睛正怯怯地望着……
肆
对石横使个眼色,让他向后退些,随后从腰间解下羊皮水囊递向她,柔声安慰:“不要急,喝点水再讲。”
这是种审讯手段,现在有时也会用到,有人唱红脸,有人就要唱白脸。犯人在受威胁打击之后,自然会对那些向她示好人产生信任。
少女眼中惊慌果然减却不少,慢慢伸出好似白玉雕琢成小手接过水囊,放在唇边喝小口,旋即露出孩童般笑容。
“好喝吧?里面兑蜂蜜桂花。”心底里冷笑着,“现在能告诉你是谁吗?”
少女仿佛能听懂汉话,但是说起来很困难,思索会才怯怯地开口:“樱。”“樱,能告诉你为什在这里?”樱努力地想想,又不知道该怎样表达,比比画画通,最后指向胸口那张符纸。“她是不是想让你打开?”石横在身后提醒。用刀尖挑起那张纸,大吃惊。那张纸下有把色泽黯淡铁锁,锁栓深深扎进她胸口,仿佛从心脏中穿过,再从另端皮肉中穿出,血迹斑斑锁身还随着心跳阵阵微颤着。这不可能!第时间告诉自己,无论什人,心脏被刺穿都是绝对不可能存活
那是生中所见最美丽女子。
她柔软玲珑身躯上裹着件绀青色唐织和服,和服上绣满翩翩蝶翼,垂在脑后发髻上点缀着几只珊瑚镏金钗子,看便是个东瀛少女。她皮肤未曾施过任何脂粉,却柔弱娇嫩得宛如初春刚刚受过晨露滋养樱花,将世间凡尘全部洗净。她样子青涩稚嫩,似乎是个不知世事幼女,却能让每个被风霜洗礼男人回忆起初次亲吻那个女孩,不禁心生怜惜。
但是在所生存世界里,切心中柔软都是致命,它背后藏着把杀人不见血尖刀,永远都悬在心脏上方,稍有松懈就会因此丧命。锦衣卫有不少好手是死在女人和小孩手下,见过不少弱不禁风女子,杀起人来却比习惯刀头舔血男人们还要狠辣。
“出来!”低声喝着,慢慢向后退两步,摆出个防御架势。
她应该是听得懂话,怯生生地匍匐着向外爬行,每步都伴随着金属相互摩擦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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