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想到自己敲他们家门情景,齐尔丹就不由得胆战心惊。他仔细看看记下姓名和住址。香庄良思夫妇。请他进门,不用说会给他端茶。他会不会每件事都做得恰到好处,言行都很得体?或者像野蛮人那样,言行失礼而丢人现眼?
女人名字叫贝蒂。她脸上表情是多善解人意,那双眼眸多温柔善良,他心里想。很显然,即便在他店里逗留时间很短暂,她也已经看出他内心希望和挫折。
他希望——他感到阵头晕目眩。他所抱有希望,又有谁能知道呢?他所希望,在别人看来,要是疯,要是不想活。大家都知道如今日本人和美国佬之间关系,般说来是日本男人和美国女人关系。但这次……他被自己想法吓跳。而且她已经结婚。他赶紧挥去脑海里种种情不自禁想法,开始忙着拆信。
尽管如此,他发现自己手还是抖个不停。然后他想起和田芥先生两点钟约会。想到这,他手停止颤抖,神经也变得坚定起来。得弄些让人刮目相看东西,他思忖。但是到哪儿去弄?怎弄?弄什?打电话,找货源,历练办事能力。拼凑辆复原完整九二九年福特汽车,包括黑色布车篷。收揽能够留住顾客所有好东西。在亚拉巴马州牲口棚里发现用柳条板包装全新原装航空邮政三引擎飞机。诸如此类。制作个B.比尔先生木乃伊头颅,连带那飘动白发。这可是会引起轰动美国艺术品。要在太平洋沿岸国顶级收藏圈里建立自己名声,要是能在日本本土出名那更好。
为激发灵感,他点支微笑大地牌极品大麻烟。
”
“明白。”齐尔丹急切地说道,“听说,先生。有幅劳动促进委员会时期邮政壁画,是真迹,画在四块木板上,画是霍勒斯·格里利[2]。件无价收藏品。”
“啊。”那个男说道,黑眼睛里闪着亮光。
“还有个九二〇年维克多留声机柜子改装酒柜。”
“啊。”
弗兰克·弗林克住在海斯大街。他躺在床上,琢磨着该怎起床。耀眼阳光透过窗帘,照在滑落到地板上堆衣服上。他眼镜也在地上。会把眼镜踩碎吗?换条路径去盥洗室。爬过
“听着,先生,还有著名影星珍·哈露镶框签名照片。”
那个男瞪大眼睛看着他。
“们是不是约个时间?”齐尔丹抓住这个紧要心理关头,连忙问道。他从上衣内口袋里掏出笔记本和笔。“先生,夫人,记下你们姓名和住址。”
这对男女走出店门后,齐尔丹双手背在身后,站在那儿望着街道。太好。每天都有这样生意就好……但这不仅仅是生意问题,也不仅仅是他开店获得成功。这是种缘分:在公共场合结识这对日本夫妇。他们没把他当美国佬,或者单纯只是出售艺术品商人,而是把他当人来看待。是,这些新代年轻人,他们不记得二战前日子,甚至根本不记得二战这回事——他们是世界希望。地域差异对他们来说没有太多意义。
齐尔丹想,地域差异总会消失。总有天,地域这个概念本身也会消失。没有统治者和被统治者,只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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