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音机里
音乐停
下来。从欧洲传来嘁嘁喳喳短波声，好像在播
条新闻。播音员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终于模糊不清。很长时间里，收音机点声音都没有。片寂静。接着传来丹佛播音员声音，非常清晰，似乎说话人就在身旁。朱莉安娜想去调台，但被乔拉住。
“……鲍曼总理逝世消息让整个德国无比震惊，这个消息昨天得到证实……”
朱莉安娜和乔腾地站起来。
“……帝国所有电台都取消事先安排节目，听众只能听到在纳粹党歌伴奏下，帝国安全部门肃穆大合唱。后来在德累斯顿，纳粹党代理总书记和取代盖世太保国家安全警察首脑们根据……”
乔调高声音。
莉安娜问道，也坐下来。
乔回答说：“死驴。”
“太可怕。”
乔咧嘴笑笑，说道：“其实是罐头。牛肉罐头上印着A和M，意大利语中可以代表‘死驴’，德语中可以指‘老人’，因此德国人都称这种罐头为‘老人’。”说完他又继续大吃起来。
朱莉安娜伸手从乔胳膊下拿过那本书，心想，
要看看这本书。他会在这里待那
久吗？书上满是油渍，书页破损严重，到处是手指印。她想，肯定是被长途卡车司机看成这样。深夜里，在那些廉价肮脏小饭店……你读书定很慢。这本书你定看好几个星期，甚至几个月。
“……据报道，在已故总理鲍曼、艾伯特·斯佩尔和其他领袖提议下，将改组z.府。国家宣布将进行为期两星期官方哀悼，许多商店和公司都关门歇业。人们期待魏玛会议，也就是第三帝国国会会议召开，但目前还没有这方面消息。国会
朱莉安娜随便翻到页，看起来：
……年迈时候，他平静地看着英国版图——这是先人们觊觎过，却从未企及版图——看着从克里米亚半岛驶往马德里船只，看着整个大英帝国流通同样货币，使用同样语言，升起同样国旗。大英帝国国旗从日出到日落永远飘扬，这个梦想终于实现，那个太阳和国旗梦想。
“唯本随身携带书，”朱莉安娜说，“其实并不是本书，而是本神谕，书名叫《易经》——前夫弗兰克让迷上这本书。现在就靠它来帮作决定。和它寸步不离，直如此。”她合上《蝗虫成灾》。“你想看《易经》吗？想学怎卜算吗？”
“不想。”乔说。
朱莉安娜把胳膊叠在桌子上，下巴搁在胳膊上。她侧眼凝视着乔，问道：“你是永久在这儿定居吗？来这儿干吗？”她边问，边想到那些屈辱和蔑视。她想，你对生活仇恨，让觉得不可思议。但——你定有什事瞒着。你像只小动物，微不足道却很机灵，她边审视着他那张黝黑而又机敏脸，边这样想。怎也想不到你会比小。就算你比小，你也太孩子气。你还是个小弟弟，崇拜你两个哥哥，崇拜你帕尔迪少校和隆美尔将军，心想冲出来和英国士兵拼命。英国士兵真用绳圈把你哥哥绞死吗？战后们听说过那些骇人听闻报道和照片……朱莉安娜不由得打个冷战。但是英国突击队员早被送上审判台，并且受到应有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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