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书很少见，”保罗说，“但
有
本，是纳撒尼尔·韦斯特写
，书名是《孤独小姐》。读得兴味盎然，但不能完全理解韦斯特全部意思。”他期待地看着罗伯特。
罗伯特·齐尔丹马上说道：“恐怕从未看过这本书。”他心想，甚至从未听说过这本书。
保罗脸失望。“很遗憾。这本书很薄，讲是个日报专栏作家故事。他经常犯头疼，最后被折磨疯
，幻想自己是基督耶稣。你想起来吗？或许很久以前读过。”
“没读过。”罗伯特说。
“书中对痛苦看法很是奇特，”保罗说，“对于莫名痛苦意义给出相当独到见解。这是所有宗教都要阐释问题。宗教，比如基督教，宣称痛苦来源于罪恶。韦斯特似乎也持这种观点，但他观点比过去观点更令人信服。在韦斯特看来，他自己莫名痛苦来源于他是犹太人这事实。”
是你们谁也骗不，更骗不，可以告诉你们。
他想，只有白人才有创造天赋。而，个白人，却要对这两个日本人点头哈腰。假如们美国胜，该是怎样番情景啊。定会把他们消灭殆尽。当今世界就不会有日本存在。放眼整个世界，美国才是个耀眼超级大国。
他想，定要读读这本《蝗虫成灾》。听起来这是本具有爱国精神书。
贝蒂轻声对他说：“罗伯特，你没有吃，是饭菜不合口味吗？”
他马上叉叉色拉。“不是，”他回答说，“这是近年来吃到最美味顿饭。”
罗伯特说：“如果德国和日本战败，今天统治世界将是犹太人，无论在莫斯科还在华尔街。”
这两名日本夫妇似乎退缩。他们似乎下子衰老，变得冷漠，最后缩到他们自己世界里。整个房间都变得冷漠。罗伯特·齐尔丹感到只剩下自己。他感到自己独自个人在吃饭，似乎并没有他们陪伴。他刚才做什
？他们又误解什？他们两个真蠢，根本看不懂外语书，根本不懂西方思维方式。西方思维方式把他们难倒，所以令他们不快。真是不幸，他边吃边想。但——怎补救呢？
先前清醒——就是刚才那会儿清醒——还是有价值，
“谢谢你。”贝蒂说，显然十分高兴，“尽量做得地道点……食材都是在米申街小菜市场里精挑细选，那里才有真货。”
你把本地菜做得尽善尽美，罗伯特·齐尔丹想。人们说得没错，你们模仿能力无与伦比。苹果馅饼、可口可乐、电影散场后漫步、格伦·米勒爵士乐……你们能用米纸和锡纸人工拼凑出个完整美国。米纸妈妈在厨房，米纸爸爸在看报，米纸小狗蹲在爸爸脚边。切切，面面俱到。
保罗默默地看着他。罗伯特·齐尔丹突然注意到这个男人在注视着自己，便打断思绪，又吃起来。他能猜出心思吗？他心里想。能看出在想什吗？知道并没有把心思表露在脸上。表情很正常，他看不出什来。
“罗伯特，”保罗说，“你在美国土生土长，说是美国话。有本书看起来有点吃力，或许你能帮帮。是个美国作家三十年代写小说。”
罗伯特微微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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