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骨遥遥指,文思渊当先点出人:“你看那人如何?”
扇下所指是个街头缓步而行高大男子,年过三旬,浓眉方颔,身褐衣风尘仆仆,行止间有种渊停峙岳气势,所牵马疲态尽显,显然是远道而来。
男子抬头远望似在辨认方向,文思渊道:“此人足带红泥,应是从南门入城,余下你能看出几分?”
少年沉默倚栏,仿佛什也没听见。
文思渊岂是轻易作罢之人:“说说看,让瞧你现今眼力如何。”
文思渊拈杯未饮,似在窥视他细微反应,“天都峰苍澜茶生于云海交汇之处,大半都贡入宫中,价比黄金,可是费极大力气才弄到,觉得如何?”
少年肩背硬瞬,托着香茗姿势发僵,声音沉沉,“你不会那容易受人钳制,方才都是谎话,只为攀上靖安候府?”
文思渊停,片刻后展开折扇徐徐轻摆,不复之前郁态:“这快猜出来,近两年确实长进。”
少年撂开茶盏,低头沉默会,摸起文思渊放下核桃,“这些年也替你赚不少。”
文思渊不见半分被拆穿愧色:“不错,没有你,绝难有如今地位。”
,看他半晌才道:“燕归鸿难缠,还能应付;候府难测,太危险,免罪没有必要,总是要继续偷。”
少年说完就闭上嘴,跳跃话语文思渊也听懂,接道,“何来危险,这次有数人同行,拼杀另有高手,说不得比你平日行事更为安全。再说你留在中原也无事可做,绿绮琴获利虽厚却惹得风头太紧,近期要接生意是不易。”
听出话中胁意,少年黑沉沉眼眸多丝警意。
文思渊从果盘取过枚核桃,揉在掌心把玩,神气仿佛带上三分消沉无奈。“你也知道做是偏门财,靠就是各方关系,万这次惹得靖安候府不快,唯有罢手途。”
水榭寂静得针落可闻,少年眉头紧紧蹙起来:“为什是。”
对峙好会,文思渊也不催,少年终于开
核桃在手心无声无息裂,坚硬外壳碎得极匀,每片几乎是同样大小,少年看半晌,“偷东西是,声名双收是你。”
文思渊对答之间派洒然,“银钱落袋才是最要紧,若非消息精准,你又岂能次次得手。”
或许觉得再说下去徒费唇舌,少年放弃这话题,“候府要什。”
文思渊避而不答,居高临下点点窗外街景:“时辰还早,先看看风景,瞧这街上有几人值得留意?”
天之中最热时辰已过,从水榭望去,岸边派繁华。大小摊主铺陈着绫罗丝缎,钗环珠玉,年轻店伙高声炫货,貌美胡姬当垆卖酒;卖莲子羹、卖糖果、卖糕饼小贩星散揽客,街头街尾人群攒动,熙攘不绝。
文思渊似乎也有些纳罕,带着似真似假疑惑。“谁知道,公子指名要你。”
想很久,少年放弃再问:“好。”
他松口,文思渊顿时释然,“你尽可放心,这桩生意你绝不会吃亏。”
少年又回复木讷,文思渊全不在意,沏杯香茗递过去。“这是新入手春茶,特地携过来,与你同品品。”
少年对茶不甚有兴趣,掀开茶盖啜口,忽然定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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