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庞笼在他投下阴影里,飞寇儿什话也没说,手边用力扯,左卿辞才发现自
卡拉声将根枯枝折成两段抛入火中,飞寇儿大概累,声音混着倦意:“文思渊说不能让你死,不然回去也会死,其他人能自保,不用救。”
左卿辞停顿半晌,眯起长眸辨不出意味,好会才道:“原来是文兄番好意,怜恤身无武功。”
显然对飞寇儿而言,救人已是仁至义尽,他在火边铺开狼皮,没有继续谈下去兴致:“你有裘氅,狼皮用,天明后去找人,你看火,狼来叫。”
他居然真睡,毫不客气让左卿辞通宵守夜,也不管对方身份如何,是否情愿。左卿辞也不恼,在火边静坐阵,开始观察对面沉睡人。
乍然扫,飞寇儿各方面显得平平无奇。他穿着从店伙手中买旧袄,累赘阔大,又沾些洗不掉旧渍,潦倒邋遢,犹如市井粗役。左卿辞目光并未被表相所蔽,流连在各处细节。
人群。
不动声色自对方腕上收回视线,左卿辞接过递来熟肉,致谢后开始品尝。狼肉很粗,但烤得很好,咸香适度,对连日以干粮裹腹人是意外惊喜,左卿辞自己都为胃口惊讶。
将另份搁在白陌身旁,飞寇儿也开始进食,他在啃削肉后剩下骨头,撕下每缕残留筋肉,比平日咀嚼更久,像只骆驼在缓慢反刍,从细碎食物中攫取养份。余下肉被他收在侧,左卿辞敏感觉察:“落兄担心食物不足?”
飞寇儿剔得很专心:“狼会避人,很难捉,干粮已经没,必须留些肉。”
左卿辞瞧眼手中半截狼腿,飞寇儿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你没用,要多吃点。”
以男子而言,飞寇儿身量不算高,身形瘦弱,至多及他耳际。这个人似乎多半时间低着头,即使在睡眠中也是如此。飞贼头发始终裹在粗布中,唯有点细碎茸发散在颈后,脖颈长而细致,看上去有几分脆弱。露在衣袖外指形纤秀,灵活有力,残留在他腕上指印足以证明这点。
火静静燃烧,朦胧烟气轻拂,左卿辞悄无声息趋近,探向飞寇儿腕脉,在触及对方衣袖刹那,沉睡人突然睁开眼。
左卿辞定住,他俯得极近,甚至能看到自己头发悬在半空,被飞寇儿呼吸拂动,丝丝摇颤。
这样对峙不在预料之内,时静滞,谁也没有说话。
停瞬,左卿辞对着那张木无表情脸开口,话语和微笑同样轻柔,如缕无辜又无害春风:“抱歉,担心落兄是否还有其他暗伤,冒昧之下反而惊扰。”
这大概是候府公子听过最直接话语,左卿辞面上微笑,搁下狼腿:“多谢关怀,好歹也是介男儿,又未受伤,既是食物有限,自当与落兄同甘共苦。”
飞寇儿看他眼,扔下骨头,以雪擦去指上油腻,“不用硬撑,你病会很麻烦。”
被视为麻烦左卿辞涵养流,风度绝佳跳过这个话题:“该感谢落兄,适才雪倾地变,若非落兄相救,必是性命难保。”
从墙角抱过堆枯枝扔在火堆旁,飞寇儿半晌才道:“不想死。”
左卿辞看着他举动:“落兄何出此言?”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