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寇儿停瞬,看他眼:“很好,用是焉支语?”
“不错,用以道明们是中原来使,请她谴开宫女私下面谒。”药水拭过眉际,左卿辞眼眸轻垂,长长睫弯出精致弧线,“多亏落兄展示身手,打动雪姬。”
不论是指责或夸奖,飞寇儿都没什反应,看着他绞洗布巾,左卿辞闲闲调侃:“据说雪姬有倾城之色,落兄瞧着如何?”
少年并不关心,敷衍道,“非常美,你想让她做什。”
“以她身份地位,不需要真做什,几句话足矣。”左卿辞解释半,微微笑。吐火罗王年事已高,妄自尊大,不允许女人干预政事;
眼障顽固隔阻视野,切断切光感,于是左卿辞听觉变得异常灵敏。
屋内有衣物悉索声音,有层层手镯卸下撞击,还有细碎金属片轻响,来自歌女胸衣上缀饰。他知道这些物品细节,白陌置备时候他曾检视,却想像不出使用物品人是什样。
换衣声结束后,是各类瓶罐起落声响,左卿辞极有耐心等待。
终于有人解开他眼上蒙布,将块浸着温热药水软布敷上脸颊,而后是只手轻轻按捏涂饰边缘,过好会,眉际皮肤仿佛被什提拉下,开始有光透入。
左卿辞缓缓睁开眼,做两天瞎子,乍然间竟有些不习惯。
,停片刻,姿态有丝微妙变化:“你手下有中原勇士?”
尽管目不能视,无法知悉雪姬神情,但这句让左卿辞明白此行已经成功:“夫人可有什心愿?”
美人不答,转而道:“想见识下勇士们能耐。”
这是机会,也是试练,左卿辞略侧首:“如夫人所愿。”
旁歌女沉默上前。
窗缘已拉上帷幕,光线并不强烈,唯有案上枚掐短烛芯燃着豆晕光,映着个栗发挺鼻,鼻尖两侧散着些许雀班西域少年。对方正在仔细审视,手拎着揭下来饰疤,另手替他除去眉眼间残余胶滞,低柔烛光消减疏离,室中片安静。
飞寇儿已经换回男装,新面孔显然是仓促而成,边角还带着点粗糙。
左卿辞首先开口,“落兄今日功劳不小。”
西域少年似乎没有听到,指下自顾忙碌。
左卿辞存心挑起话头:“那段歌如何?”
绝美般娇颜现出丝惊讶,打量番,雪姬抬起纤手,指向庭院远方棵树。那是株醒目巨树,足有数人合抱之粗,枝桠参天,浓荫蔽日,超拔于众林之上,唯有高台上才能窥见全貌。“那棵树上有无数飞鸟,最喜爱其中只红嘴白翼小鸟,希望能听到它歌声。”
歌女望眼,从旁花池拾起块拳头大卵石,甩手掷,远处大树仿佛被无形力量震下,树影摇颤,落叶潇潇,栖宿在巨树上鸟群轰然而起,漫天遍布鸟影。
几乎同时,歌女消失,仿佛抹淡影在巨树上空掠过,轻盈转折而回,来去不过瞬息。她立在阶下,双手微拢,掌心只雪白小鸟拍打着双翼,鲜红嘴喙正惊惶鸣叫。
阶下侍女还在茫然张望天空,为鸟群突然惊起而诧异。
雪姬樱唇微张,半晌才接过小鸟,俯首望许久,冰蓝眸子异光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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