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点奇怪,瑟薇尔天天偎在苏云落怀里,与其他人谈笑盈盈,独独对左卿辞视若无物,连眼神都欠奉;左卿辞不在意美人差别相待,但对她也仅是冷淡有礼,全不似平日温雅亲切。
想必是互相嫌弃对方相貌太好,所以彼此看不顺眼,陆澜山如是总结。
不过美人带来另项益处,大概连左卿辞也颇为乐见。瑟薇尔挑剔玲珑香舌根本吃不下旁人做东西,迫使苏云落接过沿途饮食。有美人与美食相伴,再长路途也不会滞闷。
及至阿克苏雅,瑟薇尔已能说些简单语句,与众人也亲近许多,开始单独骑乘马匹。偶尔甚至会流露出几分任性傲慢,但她极聪明,懂得适时收敛,笑嗔又销魂夺魄,谁也不忍与她置气。
阿克苏雅充斥着应季而来商旅,比冬季热闹十倍不止。老镇长病逝,瓦罕山谷开遍明丽山花,绿意漫野,□□安然,数月前凶险犹如梦幻。
样子确实有些怪异,难道和沈姑娘曾有过节?”
“谁知道,那家伙行窃多年,得罪数不胜数。”商晚也加入推断,并不认同:“初见时瞧殷兄对他颇有敌意,不像认识,不过那家伙日日换脸,谁知道哪张是真,蒙过去也不奇怪。”
“难道苏兄曾偷到天都峰上?也不对,那样殷兄已经第个拔剑。”陆澜山深想下去,渐渐更多疑惑浮出来:“记得中庭斗剑后殷兄反应就有些不对劲,这两人以前必定交过手,沈姑娘甚至清楚苏兄早年是用剑——”
越说下去越是离奇,陆澜山话语截然而止,篝火边出现刹那安静。过半晌,商晚讪笑声:“怎可能,正阳宫人何等自傲,真出个飞贼,掌教都要活活气死。”
左卿辞径微笑,并不道出任何想法。
白雪覆盖葱岭化为草木繁茂嵯峨群山,融化冰泉淙淙,野鹿呦呦,山猫出没,新笋破土,树下簇簇雪白野菇山覃。随着人们路前行,重重厚重冬衣抛下,艰险旅途仅剩尾声。
关外牛羊成群,牧草青青,切与出发时大相径庭。
勒马遥目,城关在望。
高高城墙飘扬着汉旌,日色澄净,天际丝丝缕缕云彩舒展,令远行归客胸臆舒展,忍不住纵声长啸。
陆澜山也觉得绝无可能,打个哈哈不再谈下去,话题再度跳转,然而心底终是有抹难解疑惑。
经此事,不单飞寇儿越发神秘,连看殷长歌与沈曼青都带上联想,但谁也不好多问。待瑟薇尔病体渐愈,行人折向焉支,送蓝眸丽人回返家乡。
如左卿辞所料,漫漫长路后回乡未必是喜泪。焉支有满城胡杨和密窄小巷,瑟薇尔母亲见到爱女欢欣若狂,父亲却破口大骂。他把最美女儿卖给人头贩子,多年重逢,满心恐惧女儿逃脱致使债主和灾难降临。这片既无良地又无名产,唯出美人贫瘠之地,最盛行便是卖女。留下包金珠和怨愤泪,瑟薇尔选择头也不回离开。
深宫如牢,桑梓难归,随行回中原成瑟薇尔唯选择。
骄傲蓝眸美人不容许自己沉湎于哀伤,开始主动学习汉话,解中原风俗习例。收起脾性之后,美人宛转求教异常迷人,每个人均有空前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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