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随手挽,她身不由已站起来,腰脊拔直,头也被扶正。眼前是双风般眼眸,清越而骄傲,让人忘不掉。“记住你是苏璇徒弟,无论做错什,都不要轻易弯腰。”
仿佛扇坚不可摧屏障,挡去整个世界敌意。周围杂音蓦然消失,只剩下胸口温热膨胀。忽然间那双眼眸变,冰冷而空无物,道雪色飞龙挟雷霆之势劈来,她转身要逃,背上传来撕心裂肺剧痛——
“她怎?”白陌放下手中银盆。
榻上人覆着锦衾,眉睫轻颤,呼吸急促,却是醒不过来。
左卿辞掠眼,目光又回到手中物件上。那是枚烟灰色珠子,乌蒙蒙如拇指大小,由根古旧铜链系在苏云落颈上,看起来晦涩无光,丝毫不显奇异。
“……非……资质平庸……索性逐出……”
受伤肩臂很痛,冷汗丝丝蜿蜒,嗡嗡责备像鞭子抽在她身上。
光晃,个影子踏进来,满屋俱静。
她头垂得更低,心口有种无自地容坠痛,恨不得将自己埋进石板。
个轻淡声音响起:“刚回山就听说,徒儿杀雪狻猊?”
倾盆如注,左卿辞手持伞,手上来扳过少年脸,只见他眼睫紧闭,唇色惨白,已然昏迷过去。
风漫过翠羽般池塘,扫开薄淡白雾。
池畔有两个道装少女,个肤色微黑,个仪容秀雅。
灵魂仿佛出窍,躲在松树斑驳树杆后,断续话语被风带入耳际。
肤色微黑少女开口,笑容依稀有几分恶意,“师叔回来,叫她去后山青庐,既然不在就罢,可不能说们未传到。”
“公子,这珠子有什来历?”白陌虽然不识此物,但清楚能让左卿辞看那久,必定不是普通之物。
“盈寸之华,百毒辟易,原来是因为这东西。”左卿辞仿佛自语般低喃句,而后才道,“这是却邪珠,据说是毒龙脊背所生,佩系于身可辟天下之毒。”
白陌禁不住多看两眼,又瞧向榻上人,始终无法相信她竟然是个女人,“她还真会偷。”
左卿辞将珠子放回锦衾内,又拾起另样物件。
那是根异常精美短棍,质地银白坚实,入手沉沉,长度不及小臂,叩之似空非空。握柄铸有旋状浅棱,两
纷乱声音又出现,个接个响起。
“……闯入青庐禁地……门规……”
“……才两年就犯错……罚……”
她头昏昏,极想逃到个安静而没有人所在,可是她知道,世上没有那样地方。
只手扶住她肩,运指如风连点几处臂上穴道,她忽然不痛。
秀雅少女淡笑下,立在池畔神色矜持,有种正直无邪气质。
话音渐淡,人不见,翻涌白雾冲出只从未见过猛兽,圆亮双目凶光毕露,利齿狰狞,仿佛要将人连皮带骨吃下去,扑袭迅猛可怕,起落间利爪已划破肩臂,鲜血溅出,疼痛铺天盖地卷来。
白雾又漫过来,眼前是青砖地面,恍惚间她跪在地上,折断剑置在膝前,周围话语或讽或嘲,还有人在摇头叹息。
“……祖师留下雪狻猊,当世仅有只……这丫头竟然……”
“……心太软,他根本不该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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