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会话,琅琊郡主从茜痕手中取过只漆光柔亮木匣,推至她面前:“幸蒙公子妙手解恙,前日姨母病愈,合府皆为感念,连带也受赠不少东西,挑件出来分赠苏姑娘,还望合意。”
苏云落本就心虚,如何肯受,偏偏郡主极坚持,几番推却不掉,她硬着头皮启开木匣。
匣中置着枚古雅铜镜,泛着远年幽光,双蝶图案清晰峻拔,边纹简逸中见风骨,正是她不久前才窃过双蝶宝镜。唯不同是镜钮加挽系丝绊,两枚碧绿翡翠珠缀在
左卿辞叹为观止,缓步出店。“还有什想逛,陪你走走。”
苏云落下意识回避,“不必,先回客栈。”
左卿辞抬手挽,理所当然挽个空,他不在意笑,“云落既然无事,不妨随去沐府趟。”
她不解其意:“沐府人不是都去试剑大会?”
直到她也进马车,左卿辞才悠然而释,“沐府所居可不仅是沐府人,记得琅琊郡主?前日她亲笔传信,说想再见你面。”
毫无疑问,燕归鸿是被失窃双蝶古镜引来。尽管左卿辞将宝镜归还桑园,但飞贼在城中信息已不胫而走,再留下去险之又险。然而鹤尾白现于此,她只能潜在左卿辞身侧,深居简出,等个猎取灵药时机。
文思渊沓无音讯,左卿辞讳莫如深,他似来瞧热闹,却又似不喜欢人声鼎沸场合,对观赏比斗兴趣缺缺,并不像其他人那样赶去试剑会场睹竞技。唯有白陌年少心性,每日兴致勃勃前去观赏,归来兴奋不已。
少江湖客,涪州街市店铺清静许多,苏云落独自寻觅,刚踏入间门庭轩敞铺子,忽而辆马车在身侧勒停,车帘挑,轿厢内正是外出处理事务左卿辞,他抬眼打量,“云落想买饰物?”
见她没有回答,他下车随她行入铺内,浏览圈,看几样首饰,拿起案上根华光四射凤头钗,长眸含笑,宛似有情,“喜欢什,送你。”
这人有时细致体贴,有时又冷峭讽诘,以让人落入尴尬境地为乐。温文尔雅面具下似乎另有个人,轻狂任性,随心所欲。
苏云落呆住。
她自然不会忘记那位温婉解意琅琊郡主,然而她为私心做出可鄙之事,走得时候更是不告而别,尽管左卿辞代为掩饰,到底还是无礼。即使郡主未必知晓窃镜事,她也不知该用何种颜面相对。
她内心有愧,不愿前往,左卿辞是何许人,自有无尽方法,终是让她再度踏入沐府。
郡主依然亲近和善,语笑寒喧,似乎她从不曾莽撞离开。
苏云落极不自在,左卿辞在旁笑吟吟品茶,神色看戏般有趣。
苏云落不想多言,仅摇摇头,她入店是为选几样饰容膏粉,怎奈涪州膏粉甚粗,色泽也少,试都不太合意,她失望撂下瓷罐。
见她已无兴趣,左卿辞随道,“难得出来,不妨选几款心仪饰物,瞧这枚紫玉簪颇为别致。”
苏云落从不留意衣饰,她穿戴或是成衣店购置,或是琅琊郡主所赠,全不觉得有采买饰物必要。“不需要,用不上。”
左卿辞轻挑眉梢,“你从不着女装?”
苏云落所想显然与他不同,“女装也用不着这些,太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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