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曼青将师弟照料极细致,殷长歌恢复也快,然而他神色清寂,沉默少笑,迥异于平常,连言语都疏淡许多,除开头致谢,其他均由沈曼青应答,直到叙谈至尾声,殷长歌才开口,“师姐,想单独与公子谈。”
他态度平寂无波,沈曼青略现迟疑,蹙下秀眉避过话语,“师弟元气大伤,当悉心凝养,这时辰也该行功。”
殷长歌并不多言,沉默看着她。
沈曼青语气放软,犹如哄劝个心情不佳病人,“方才半天又不见你言语,左公子也倦,有什话不妨来日再叙。”
两人之间气氛极怪,左卿辞宛若不见,微笑接过话语,“沈姑娘客气,今日到访除辞行,也是放心不下殷兄伤势,尽管诊脉尚算安好,经络仍有些许阻滞,必须以银针疏导,化去淤堵才是。”
仰望着高不可攀山崖,燕归鸿禁不住叹口气,他在数棵崖树上发现细细勒痕,显然她路用那件奇异神兵借力,变幻数处着力点,已经安然从崖下离开,又次逃。
毫无疑问,这飞贼早已踩探过路径。涪州野外尽是深山密林,随便藏,找起来如大海捞针,盲目搜缉全无意义,燕归鸿摇摇头,下令收撤差役。
近日涪州城沸沸扬扬,话题多得数不尽。
屠神、苏璇、飞贼、神捕、寸相思、神匠鸦九、足以令人谈再谈,何况还有清俊神秘靖安侯府大公子,最后瞬情景如爆炸般震撼,香艳传闻铺天盖地。
即使飞寇儿掠起太快,根本没法看清真面目,众人依然将她传成个绝色美人——不然如何解释靖安侯府左公子被她当众轻薄,却是神采盎然,全无半点羞恼。
沈曼青怔怔,勉强笑下,“怎好再劳烦公子费神,城中——”
“城中虽有医者,及上却是不多,与殷兄又是莫逆之交,沈姑娘何必拘礼。”左卿辞言辞
屠神点出胡姬出自正阳宫,不可避免就有好事者将素手青颜拿来与她相较。同样貌美,同样艺业惊人;个出道不久已扬名天下,个潜影匿迹从不现于人前,双姝并立,孰高孰低?沈曼青拥者甚众,然而胡姬也用战证明实力,再辩下去甚至从徒弟争到师父,变成金虚真人与苏璇这对师兄弟之争。
苏璇徒弟为何寂然无名,她又如何拥有神兵,正阳宫会怎样看等待这劣迹斑斑门徒,会不会重演清理门户憾事?胡姬来历,胡姬美貌,胡姬放荡大胆,与贵公子艳粉纠缠衍生出千百种刺激猜想,传到后来又带出左卿辞吐火罗之行,更是多话题。
传闻最核心几人全在涪州,想清净也难。殷沈二人栖于当地道观,为摆脱无尽追问,沈曼青拜望沐府家主,借沐府之口,将些渊源传至江湖。
她坦承苏璇当年确实曾因怜悯带回个年幼孩子,轻描淡写将之化为门派偶然善举,至于女孩不耐山中清苦,几年后失踪也是人之常情,其后所有际遇与正阳宫无关,更不知鸦九最后件神兵从何而来。三言两语间,沈曼青将门派摘得干二净,而后以养伤名义闭门谢客,应纷扰隔绝于观外,任谁请见概不纳。
唯例外是左卿辞,离开涪州前,他去探望殷长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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