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候素来冷面冷情,绝不是多事之人,这番劝诫来得奇突,甚至不惜抛出六王之女为饵,是笃定他需要这份姻亲为助,对抗安华公主,夺下世子之位?这样优厚条件,交换却是——
左卿辞思索良久,合上手中书卷,“让文思渊查查伏守门外探子是谁人,威宁侯与飞寇儿可有过节。”
白陌刚应下,忽然只灰隼拍拍翅膀又来,足上系件东西,落在案上不耐烦琢弄布结。
这次布卷内是枚方盒,细柔丝绵束着朵花,层层叠叠花瓣熙然轻绽,花色是少见浅碧,衬在宣纸上似脉春/色,边缘却又凝着点雪意,入目
左卿辞也不反驳,“候爷说是,武林中人随心纵性,确与世家截然不同。”
薄景焕瞥他眼,字字当面敲打,“仁厚随和是好事,然而公子离府多年,乍归来就落耽迷贼色之名,平白受人指摘,实非吉兆。”
左卿辞不动声色,“依侯爷之见,该如何?”
薄景焕沉默片刻,话语慢而沉,“与令尊同殿为臣,又与公子相交,实不忍见靖安侯府清誉有失,公子是聪明人,知晓轻重自有分数,不必外人赘言。”
左卿辞答很客气,“侯爷好意,在下自当领会。”
上桌,金盘玉盏并着镶宝犀箸,应用具尊贵而奢华。
“别数月,左公子近来可好?”薄景焕不咸不淡起话头。
左卿辞客套而应,“劳侯爷挂心,诸事安好。”
即使是私下闲聚,薄景焕仍是神情淡漠,言语不多,略略叙几句,待酒温好,侍从满盏倒上,薄景焕道,“这是从涪州带回,据说冬日品饮最是合宜,左公子不妨品。”
左卿辞举盏敬,浅啜口道:“侯爷风雅,涪州物产确是独具特色。”
薄景焕抬手自轩窗外折枝梅,只见娇蕊半绽,含露凝香,沾水后更为婉丽。“据说令尊正在考虑公子亲事,六王嫡女年方十七,尚未许配,不知公子可曾见过。”
左卿辞眸光闪,口中淡道,“六王何等尊贵,家中女眷岂可轻见。”
薄景焕缓缓道,“倒是在宫宴上见过次,那位千金教养良好,秀美淑娟,可堪良配。与六王也有几分交情,他晚年得女,极为宠怜,直想替爱女择位门弟人品俱佳高婿。”
左卿辞微笑不答,仅是静听。
“花开枝头,惟待君子,公子以为如何?”薄候带着傲意,抬手递过梅枝,话中语双关。
“说起涪州——”薄景焕顿下,威冷脸庞难辨喜怒。“你与那名胡姬是怎回事,竟把个飞贼放在身边?”
话题落下来,左卿辞平和应对,“侯爷想必也清楚,为取山河图曾借助几位江湖侠士之力,她正是其中之,事后论功行赏,圣命赦她罪衍,便请她护卫段时日。”
“介护卫如此放诞无礼,公子怕是过于宽和。”薄景焕眉间掠过丝森然,“区区胡姬,在试剑台上肆意妄为,令主人声名受污,其罪可诛。”
左卿辞笑,“不过是些许戏弄罢,真计较起来反而失身份。”
薄景焕冷淡晒,“早年也曾游历多方,见过些江湖人,初时新鲜,后来才发觉这些人放荡不羁,行事颠倒,德行极差,结交有害无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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