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卿辞薄薄晒,尽杯中酒。
左/倾怀心事既去,顿时放松不少,正要再叙几句把话问清,几个友人笑呼过来,将他拉去船头,原来竟是逢上翟双衡与楚寄,这两人也在陪友伴游湖,见靖安侯府旗帜便令船夫驶过来,上演出相见欢。
左/倾怀立刻使人
左卿辞不置可否,微微笑。
左/倾怀索性把话说开,“虽是被挑选入府,成长全仗父亲训持教引,直深以为感。后来有幸在涪州相见,虽无血脉之缘,心下仍觉得十分亲近。请大哥恕直言,你平安归来是合府之幸,但味蛰居别业,不拜亲慈,难免引来流言,再拖下去有害无益,大哥可曾想过。”
左卿辞波澜不动,掠眼满船笙歌和静湖远山。“金陵世族公子集于此舫,若不肯,倾怀可会当着众人之面求请?”
那双精致长眸映着天地茫茫雪色,似笑非笑,仿佛看透切。
左/倾怀胸臆蓦然紧,几乎无言以对,半晌涩然道,“安排友人相伴,仅是希望有足够诚意请动大哥出行。至于肯不肯回府,全在大哥心意之间,挟众以求,非君子所为。”
辞,拜前几次参与游宴所赐,这次列席金陵世家子多半曾照过面,不外是些场面上应付,左卿辞自是游刃有余,应宾客俱是开怀。
虽然他在旁人眼中略显神秘,但仪容着实过于出色,连偏好胡姬传闻也格外风雅。满船美人,多半都在留意这位贵公子,可惜他仅是与来客把酒谈笑,能近身女子唯有随行胡姬。
那位胡姬深目长睫,身形轻灵曼妙,衣饰精雅。尽管掩去半张脸,依然吸引不少好奇目光,暗暗逡巡面纱下轮廓,猜度是何等绝色。
比起船上莺莺燕燕喧笑,胡姬异常安静,不言不看,仅在侧执壶倒酒。即使有美人倚近左公子也不阻止,反而是另个随侍少年上前斥开,几番下来,连倚红楼千娇百媚花魁都折颜面,再无人敢自讨没趣。
酒过三巡之后,船到湖心,众人各自随意,有人赏雪吟诗,有人投壶较技,也有人盛赞曲词,或与姬人嬉闹,左/倾怀终于在无人留意之际切入正题。
船头隐隐传来阵阵喧哗,呼叫之声不绝,这方格外安静,左卿怀眉目坦荡,与左卿辞对视毫不闪躲。
左卿辞凝视半晌,略点头。“好个非君子所为,倾怀在两难境地仍能存有真性,可谓不易。”
这句直接点破,左/倾怀蓦心酸,时无言以对。
左卿辞又道,“既然你直言,也不作虚辞,其中利害干系亦有所思及,待手边事尽,年前自会有所安排,还望倾怀不要催促。”
左/倾怀原以为无望,突然听到这句模糊承诺,喜动颜色,“大哥只要肯回府,怎样都好。”
左/倾怀问艰难,又不能不说,“大哥打算何时回府?年节将至,家人分散也不像样。”
左卿辞漫然把盏,将饮未饮,静刻没有答话。
左/倾怀深躬礼,“已整好院落,大哥归来立时可居。”
左卿辞终于有反应,手扶起他,俊颜和熙,“倾怀番心意,令人愧煞,如何能受。”
左/倾怀知他必有顾虑,“大哥要是怕不惯,愿抵足而眠,与大哥同餐共饮,日日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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