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无离微微吐出
口气，疲惫抬眼，就听到楚蔚有点抱怨地悄声问道：“
然而思绪到此，澹台无离忽然微微惊，下意识就皱眉，不动声色地朝台下看
眼。
高台之下，裴敛拥着袭雪白
狐裘，远远立在大臣们后面，仰头看着台上。
只是他神色平静，并无不妥。
澹台无离沉默片刻，避开裴敛视线，静静闭眼——兴许是他疑心过头，裴敛虽然行事有些冲动，但还不至于不顾大节，也不可能在这种事情上动手脚。
想着，澹台无离便伸手轻轻扶稳香，朗声念完祝祷词，便退立到楚蔚身侧，静待线香烧完。
呼声如山呼海啸般，郎朗在偌大太极殿前回荡。
楚蔚目光动，微微笑，抽手而退，朗声道：“众卿平身。”
大臣们纷纷起身，楚蔚便在万众瞩目之中，提步转身走上那祭天高台。
可不知道他是故意还是不经意，抽手时候，略带薄茧指尖轻轻擦过澹台无离柔软掌心。
酥麻温热触感让澹台无离霜睫不自主地颤，却又很快垂眸敛去。
在修长挺拔腰间，愈发勾勒出笔挺身形。
坠着白玉珠紫金冕旒挡住他半边俊美面容，只露出那轮廓分明如玉下颌，双乌沉瞳眸有如寒星般，在晃动玉珠之后灼灼生光。
只是往那汉白玉长阶上站，长风掠过，白云浩浩，日光自上而下，洒在那修长利落袭玄色龙袍上，自然而然便映出番恢弘威势。
大臣们先前还不信楚蔚真变聪明，但今日见楚蔚，怔愣之后，不由得便心悦诚服。
紧接着，身着同样玄色国师礼服，着装华贵澹台无离缓步从旁走出来。
三炷香大约要烧两个时辰，这香若是形状上好，不断不灭，便证明大楚国运昌隆，新帝福泽深厚。
若是相反……
当然，有澹台无离在，不可能出现相反情况，都不过是走个过场罢。
只是此刻，头顶日头也渐渐灼热起来，再伴随着那线香浓郁味道，澹台无离只觉得额心发晕，胸前憋闷，但今日是登基大典，他也只能垂着霜睫，竭力忍耐着，忽然——
“师尊？”楚蔚低低含笑嗓音偏在这时悄然传入澹台无离耳中。
之后便是那些繁冗礼仪。
楚蔚静立在祭台之前，澹台无离作为两朝国师，要上香祝祷。
三柱粗壮线香被插入香炉中，香烟袅袅升起，散出片白雾。
澹台无离嗅到这香烟气息，第时间竟是觉得有些头疼，但随即他又竭力闭下眼，敛去这种不适感觉。
他总觉得自己这些时日身体越来越差，明明是上好龙脑香，怎
会嗅着难受呢？
他平日装扮素淡，只袭青衫，衣裳连绣花都没有。
但今日穿这身金丝纹绣玄色蟒袍，头上再顶盏白玉冠，头霜发尽数敛于脑后，衬着他霜白下巴愈发削窄，眉心金色剑纹微微生光，极度矜贵雍容。
此时澹台无离神情从容地行至楚蔚面前，躬身行大礼，接着便朗声道：“臣澹台无离，恭迎新帝登基！”
楚蔚连忙伸手，轻轻扶住澹台无离手臂，轻声笑道：“师尊多礼。”
而这时，台下大臣们也如梦初醒般，纷纷跪拜而下，高声道：“恭迎新帝登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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