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他仰起头,任由空中那绵密如针雨落在脸上,顺着玉白色肌肤淌下来,瞬间湿透衣衫,无声地笑。
虽然他心里清楚这就是互相利用而已,但这种过于敷衍虚情假意也还是让他觉得恶心。
很恶心。
·
嘀嗒,嘀嗒,有水滴落在光滑汉白玉地砖上,发出空灵响声。
而这次,传讯玉牌中语气就没那好。
——你是不是觉得舅舅救你是应该?去这多日都点动静也没有,你是真不想替你母亲报仇?还是说,你想辈子都留在太上宗,给人当血奴!
读着传讯玉牌中内容,殷玉离不自觉地扯下唇角,末,他漫不经心地握住传讯玉牌,便回过去句略带安抚话。
——现在他们盯盯得很紧,动手太难。也没办法。
少顷,传讯玉牌又亮起来,这次传过来话又立刻变得柔和许多,还带几分安抚意味。
眉头蹙蹙,殷玉离脸色愈发阴沉。
而就在这时,他掌中传讯玉牌亮起来。
殷玉离回过神来,微微眯眯眼,便握住玉牌,去感应里面传讯内容。
片刻之后,殷玉离倏然睁开眼,眸中透出丝凛冽冷光。
传讯玉牌中说:你要尽快找到太上宗护山大阵漏洞,否则等宫倦他们回来,舅舅可就没办法救你出去。请来那些杀手也不是吃素,每日开销巨大,你万不可掉以轻心。
际有浓云卷动,泼墨般阴沉沉地压下来,大风呼啸着自线天中穿过,吹得殷玉离长发飘舞,衣袂卷荡。
这是山雨欲来征兆。
殷玉离这时掌中静静攥着那枚从外门弟子处偷来传讯玉牌,心绪如同那乌云般,翻涌不息。
知道沈庭雪可能是真好人这件事,比殷玉离认定沈庭雪就是伪君子这件事还要难以接受。
殷玉离很自负,也很聪明,他最擅长就是看透人心,并加以利用。
殷玉离呼吸,微微有些粗重
——是?那你还是自己小心些,不过还是要尽快行动,若是缺什,告诉舅舅就好。那个沈庭雪据说十分心软,你不如试试从他那边下手?
看着传讯玉牌中最后那句话,殷玉离沉默许久,然后他就回复过去。
——有人叫,改日再找舅舅。
这次,传讯玉牌再没有亮起来过。
殷玉离等好会,等到天上乌云中开始落下细密雨丝,那传讯玉牌还是宛如死半,没有闪出丝光。
半晌,殷玉离冷笑声,面无表情把传讯玉牌中内容再读遍,然后他就淡淡传三个字过去。
——知道。
将这三个字传过去之后,殷玉离似乎有些不胜其烦,收起玉牌就转身想要离开。
却没想到他刚转身,那传讯玉牌又亮起来。
殷玉离神情冷,再次拿出玉牌。
但那也是因为他生在皇室,身边就没有纯良之人,在这种勾心斗角恶劣环境中锻炼出来。
而殷玉离也从不相信这世上有真正单纯好人。
可现在……他好像遇到个。
尤其是在他明明觉得可以拿捏沈庭雪时候,他忽然发觉沈庭雪很可能是最难拿捏那种人。
这种无法掌控感觉,让殷玉离四肢百骸都钻出种不对劲错觉,哪里都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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