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船身,连带船体随波起伏,神智有些恍惚,时弄不清身在何方。“淮衣?”每次异常都是因为那个人,并不难猜。“他是个什样人。”
黑亮眼睛雾朦朦,仿佛笼层迷离薄烟,透过他在看另个人。“他……和你有点像。”说着说着,她自己也开始发呆。“……是个很好人,非常……”他轻轻应声,等她说下去。“只有他救过。”她收起双腿,抱着膝盖回忆。“就像你和九微,从淬锋营里杀出来时,经验不足险些丧命,他替挡剑……成七杀,他碍于身份做影卫,直照顾……再后来……”像被什惊破,她中断梦呓般回想。
凝望着她脸,他放弃探问。远处楼船上歌声遥遥传来,哀婉而伤感,像雨落琵琶弦般凄怨悱恻。蓦然闪过线念头,他冲口而出。
“是不是因为和他很像,你才……”才对他格外照拂。这个可能旦泛起,心宛如箍紧般难受,竟害怕她承认。迦夜没有正面回答,微润眸子看他眼,垂落下去。“他和你样想回中原,这里有人在等他……”模糊自语像在心底埋藏许久,“所以来替他看看,若能去换他多好……反正……”反正不会有人等她。记忆中江南山水依旧。不见眷恋,只剩惆怅,仿佛走入个早已失去梦,只更清醒明白再也回不去。
清颜寂寞如雪,他忍不住拥紧她。虽然柔软身子就在怀中,却像随时可能消失,无由盈满不安。什都不重要,哪怕她只是透过他去补偿另个人,种种因由仅是歉疚他也不介意,初时窒闷忽然无足轻重,反而生出庆幸。那条黑暗冰冷血腥之路,曾经有个人给她如斯温暖,赢得全心信赖,在她心底留下块柔软之地……
真是种幸运。“星夜行船,谢三公子和叶姑娘真是好兴致。”突兀声音划破宁静。数十丈外,艘豪华楼船灯火通明,远远驰近。挺拔男子凭栏而立,距离虽远,话语却似在耳边般。对视眼,谢云书松开佳人,起身拱手。“别月余,不知世子何时来扬州。”
船头立着人,正是南郡王世子萧世成。曾经剑拔弩张,见面却仍是客客气气,寒喧有礼,不知情必以为是莫逆。高大楼船歌乐不休热闹非凡,无数丽人簇拥笑语,莺声呖呖,仿佛个水上温柔乡。那边几个也走过来,白凤歌恨怨重重盯着对方,对着月余前企图毁家灭门仇人,无论如何伪装不起来。宋羽觞留意着船上种种,谢曲衡身影如山,场面上拱拱手,实则全神戒备。
萧世成浅笑回礼,身后群珠光鲜亮美人好奇探视,俱是极有兴趣盯着谢氏兄弟与宋羽觞,吱吱呱呱议个不停,混杂着各地方言口音,大抵是南郡王从四方搜集而来。“托谢三公子之福,好容易处理完南郡琐事,日前陪家父至杭州办事,不想在此偶遇,真是有缘。”说得轻描淡写,背地里不知切齿几回。迦夜掩住缕笑意,懒懒倚在软椅上,没有起身打算。四翼消失影踪,必定是躲进船舱,大概正从门缝窥探。
泛泛闲谈几句,萧世成对着迦夜点点头。“叶姑娘伤势可好?看似清减许多。”她皮笑肉不笑。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