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凤歌脸色青白交错,嘴唇颤得厉害,再隐不住怨恨,流着泪踉踉跄跄奔出去。苏锦容闻言变色,愤然不平。“弟妹未免太过份,你明知……”
“明知她对云书觊觎已久,只等死,怎能如此不给脸面。”淡漠语气波澜不惊,秋水明眸照人生寒。“二嫂可是这个意思?”
“……”苏锦容脸乍红乍白,时语塞。“弟妹多病,怕是心眼多想,凤歌并没有这个念头,何况她毕竟是白家小姐,伤世交情份两家颜面上也不好看。”
“她是二嫂手帕交,自然情谊不同。可你份属妯娌,她仅是个外人。内外亲疏有别,二嫂莫要忘自己不单是苏府千金,更是谢家二少夫人。”
席话说得苏锦容面如滴血。“弟妹什话,责行事不知分寸?哪点不是为谢家着想,反倒被指偏颇异心,今日你好生说个仔细,也让座中评评理。”不是碍着几个小叔在场几乎要破颜大骂。
“二嫂这话错。双手不能剥蟹,可以斟酒倒茶研墨,品书行文算策;可以控缰纵横千里,挥剑斩将夺旗;可以炼药使毒暗算,割喉放血剜骨;至不济,还能像这样嫁个家世出众相公,使唤旁人代劳……有这样身份,什脏手事都不必自己来,二嫂说是不是?”
明明是款款笑谈,却教苏锦容激灵灵打个颤,喉咙竟像是哽住。
空气片寂静,螓首轻轻点点。
“倒是忘白小姐,在此预祝早日觅得佳偶,免长辈牵悬挂念,女儿家青春有限,盲目虚掷场空可是后悔莫及,似这等运气毕竟是少。”
白凤歌两手紧握,半晌才挤句。
待开言,却见君翩跹秀眉挑,拈起丝巾替丈夫拭拭唇。“二嫂说不错,得好生照应这张脸。”
打量片刻,她淡淡揶揄。“将来不新鲜可不喜欢。”
静窒片刻,青岚扑声大笑出来,谢飞澜侧过旁闷笑。
僵滞气氛瞬时化解,谢云书也笑,执住她手。
“定留意,所以你可万万不能抛去另结新欢,嗯?”
“没有自是最好。”君翩跹懒得再理,扬声召唤。
“多谢君小姐提点。”
“如今既为人妇,不该这般称呼。”姣美容颜隐隐嘲谑,漫不经心挑筷子蟹肉细品。“还是叫三少夫人吧,听着也顺耳。”
白凤歌再把持不住,猝然起身,明眸滚落行清泪,直直盯着她。
“也祝三少夫人长命百岁,平安康健,永似今时今日得意……”
“有僭,昔年在扬州多承照拂,有生之年能见白小姐终身得托,翩跹与夫君定然额手相庆,重礼恭贺。”
原本做戏以对挑衅,但见眼中无限柔情,心湖漾,浸出丝丝甜意。
旖旎中突听低哼,原来剪蟹侍女笑分心,剪下歪,不留神伤手。谢云书见血渗得不少,吩咐立去敷药包扎。苏锦容却不肯放,适才嘲讽被轻易带过,腔窒意难消,正好借题发挥。
“这是弟妹带过来陪嫁丫环?实在欠调教,剥蟹这等小事都做不好,半点用没有,双手看着漂亮,竟是白长。”
除青岚犹未反应过来,其他皆是点就透,岂会听不出弦外之音。
谢云书脸沉,却被纤手拦下,清颜泛起抹极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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