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德保!这个人!”林父惊异得要跳起来。
林雨翔料定不会有好事,父亲口气像追杀仇人,自己刚才自豪刹那泄光,问道:“怎?”
林父摇摇头,说:“这种人怎可以去误人子弟,跟他有过来往,他这个人又顽固又——嗨,根本不是块教书料。”
林雨翔没发觉马德保有顽固地方,觉得他切尚好——同类之间是发现不共有缺点。但话总要顺着父亲,问:“是吗?大概是有点。”
林父不依不饶:“他这个人看事物太偏激,他认为好别人就不能说坏,非常浅薄,又没上过大学,只发表过几篇文章……”
都订好,想天下美事莫过于去当老师,除发工资那天比较痛苦外,其余二十九天都是快乐。
林雨翔回到家,向父亲报喜说进文学社。林父见儿子终成大器,要庆祝下。只是老婆不在,无法下厨——现在大多家庭厨房像是女厕所,男人是从不入内。他兴致起来,发童心,问儿子:“拙荆不在,如何是好?”
林雨翔指指角落里箱子,说:“吃泡面吧。”林家“拙荆”很少归巢,麻将搓得废寝忘食,而且麻友都是镇里有头有脸人物,比如该镇镇长赵志良,是林母中学同学,都是从那个年代过来,蹉跎岁月嘛,总离不开个“蹉”字,“w.g”下乡时搓麻绳,后来混上镇长搓麻将,搓麻将搓得都驼背,乃是真正蹉跎意义体现。另外还有镇里帮子领导,白天开会都是禁赌对人民群众精神文明建设意义,到晚上马上深入群众,和人民搓成片。林母就在麻将桌上建立与各同志之间深厚g,m友谊,身价倍增,驰名于镇内外。这样林父也动怒不,动怒就是与党和人民作对,所以两个男人饿起来就以吃泡面维生。可是这次林父毅然拒绝儿子提议,说要改种花样,便跑出去买两盒客饭进来。林雨翔好久不闻饭香,想进文学社后虽然耳朵受苦,但嘴巴得福,权衡下,还是值得。
两个男人料不到林母会回家。林母也是无奈,今天去晚步,只能作壁上观。麻将这东西只能“乐在其中”,其外去当观众是种对身心折磨,所以早早回来——自从林母迷恋上麻将后,俨如只猫头鹰,白天看不见回家路,待到深夜才可以明眼识途。
林父以为她是回来拿钱,声不发,低头扒饭。林雨翔看不惯母亲,轻声说:“爸,妈欠你多少情啊。”
“可爸,他最近出书咧。
“这你不懂,欠人家情和欠人家钱是回事,她心里也不会好受。”
林母竟还认得厨房在哪里,围上兜去做菜,娇嗔说:“你们两个大男人饿死也活该,连饭都不会做,花钱去买盒饭,来,给你们炒些菜。”
林父听感动得要去帮忙——足以见得欠人钱和欠人情有很大不同。比如别人欠你笔钱,拖着久久不还,你已经断然失望,这时,那人突然还钱,你便会觉得那仿佛是身外之财,不是你钱,然后挥霍花掉;但若是别人欠你份情,也久久不还,待到那人还你情时,你会备加珍惜这情。
雨翔心里笑着。林父帮忙回来,想到正事,问:“那个赏识你老师是——”
“马老师,马德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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