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炯有些犯困,哈欠连天。草率地评点篇作文,布置道题目就把课散。
这天星夜十分美,托得人心在这夜里轻轻地欲眠。雨翔带三分困意,差点把信塞到外埠寄信口里。惊醒过来想好事多磨。但无论如何多磨,终究最后还是件好事。想着想着,心醉地笑,在幽黑路上洒下串走调音符。引吭到家,身心也已经疲惫,没顾得上做习题,倒头就睡。
周五文学社讲课林雨翔实在不想去。马德保让他无论如何要去,林雨翔被逼去。课上马德保不谈美学,
有字典帮助,连起来就通畅——“畅”还算不上,顶多是通。林雨翔查典核字半天,终于草就成功美文篇:
Susan:
回信收到。
近日谣言亟起,其言甚僭,余不能息。甚,见谅。孰谮之,余欲明察。但须时日。
向余与诸大学中文系教授通信,惯用古文,今已难更。读之隐晦酸涩,更见谅矣。
致志给林雨翔指点:
“她这意思不可能是回避,而是要你好好读狗屁书,进个好学校。博大啊!下步你再写信,而且要显露你另方面才华,你还有什特长?”梁梓君不幸误以为林雨翔是个晦迹韬光人,当林雨翔还有才华可掘。林雨翔掘地三尺,不见自己新才华。到记忆深处去搜索,成果喜人,道:“通古文!”
“好!虽然不通,你就玩深沉,用古文给她写信!对,外面有你俩谣言吗?”
“没有。”
“你也做得太隐蔽!这样不好!要轰轰烈烈!你就假设外面谣言很多,你去平息,这样女孩子会感动!”梁梓君妙理迭出。
复古亦非吾之本意。夫古文,文小而其指极大,举类迩而见义远。然古文之迂腐,为所怼之。汝识字谨译。余之文字往往辞不及意,抑或词顿生几义。然恰可藉是察汝之悟性。
林雨翔本来还想拍马屁说什“汝天生丽质,兰心蕙性”,等等。但信纸不够,容不下赞美之辞,只好忍痛割爱。写完给梁梓君过目。
梁梓君眼看上去全不明白,仔细看就被第节里“谮”、“”、“僭”三兄弟给唬住,问林雨翔怎这三个字如此相近。
林雨翔解释不清怎翻字典凑巧让三字团聚。支吾说不要去管,拿最后张信纸把信誊遍。
梁梓君要就是看不懂感觉,对这信给予很高评价,说这封尤为关键。第封信好比洒诱饵,旨在把鱼吸引过来,而第二封就像下钩子,能否钓到鱼,在此举。林雨翔把这封德高望重信轻夹在书里。
“这样行吗?”
“No问题啊!”
“那怎写?”
“就这写,说你和那叫清——华大学教授通信多,习惯用古文,也正好可以——那个——”
“噢!”林雨翔叹服道。只可惜他不及大学中文系里学生会玩弄古文,而且写古文不容易,往往写着写着就现代气息扑鼻,连“拍拖”、“氧吧”这种新潮词都要出来。牛炯正好让学生试写篇小作文,林雨翔向他借本古汉语字典。牛炯随身不带字典,见接待室红木书柜里有几本,欣喜地奔过去。那字典身为工具书,大幸是机关领导爱护有加,平日连碰都不愿去碰,所以翻上去那些纸张都和领导心肠样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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